“多谢陛下垂怜,老臣自然遵旨。”
“哎,太傅见外了。走,朕搀着您。”
“这可不用,陛下先请。”
就在宫外,司马复受诏入宫一事被四下传说。
一时间众说纷纭,但大体分为两类说法,一来,关乎司马家的命运。二来,则是有关太子人选。
而所有说辞都逐渐聚焦在两个人身上,一个是摄政王赵属,另一个则是小司马,三公子司马珏。
天蒙蒙亮,司马珏正要出门,他手里捏着信,指望着走之前送给赵属。可这些天,不光没个密信,连程璠也没有来。
“少爷,车马准备好了,您看是不是要先出门。”
“行李都装车了吗?”
“就快好了。”
“那就等装车好了再来叫我。”
“这,老爷”
仆人两次来请了,第三次的时候司马珏总算出门了,刚上马车,便听见车后的马蹄声。
司马珏连忙叫停车队,撩开车帘往后看去,原来是程璠策马前来。
“可是王爷叫你来的?”
程璠摇摇头,道:“我来送你一程。”
司马珏难掩失落,点点头:“好罢,上车来。”
两人就这么沉默的在车上,似乎是有些赌气一样,司马珏也没拿信出来。
他思绪飘远去,想起从前多少快乐,如今又是何等失意。或许是从小就在一起作伴的缘故,如今自己要走却没见到赵属,他心里多少有些怨念。
“哎。”不知不觉居然也叹出声来。就在此时,马车徐徐停下。
程璠撩开车帘,回头笑道:“看来你叹的有点早了!”
司马珏正疑惑,却见程璠让开身来,有一人长身玉立,已等候多时。
马车内,两人沉默对坐,赵属替他添茶,司马珏只饮茶,并未说话。
还是赵属先开口道:“你第一次离开京城,行至各处恐怕水土不服,我这里备了些药,你都带上罢。”
“多谢殿下。”
“路途遥远,慎防天气有变,衣物也可以多带,我这里给你备了许多,你也带上罢。”
“是,臣再次谢殿下。”
赵属苦笑道:“罢了,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不如你都说出来,我也好错的明白些。”
司马珏正要开口,又忍下去,犹豫再三才道:“我知道不该怨你,只是实在不知该如何发泄才好,若是对殿下发脾气,也是我所不愿的。”
“哈哈哈。”听闻此处,赵属突然发笑,司马珏错愕的看着他。
“你不要怪我发笑,你这聪明反被聪明误的毛病早该改了。”
“我……哎!”司马珏正要解释一番,却又发现实在多余。
赵属宽慰他道:“你我之间就不必顾及太多了,这件事我本来也想不明白,如今想来倒也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此番远去,一来历练,二来学以致用。总比你在京城里得到的历练多。”
司马珏虽然沉默着,但看神情已然放松下来,方才的忧郁一扫而空。
赵属留意着,继续说道:“只怕有些人,心有怨念,不愿再与我结交了……”
“你明知道不是!”话音未落,司马珏忽然站起来,一时口不择言,忘了尊卑。
四下本来安静,却因为这一声引来无数目光。
“咳咳。”一旁的程璠重重咳嗽两声,众人这才赶紧回避,程璠靠近车队指挥众人又走远了些。
伴随着马车行人的声音,司马珏注视着赵属,赵属抬手示意他坐下,他很自然的坐下,两人再没有之前的隔阂。
“这次让你离开京城,并不是放弃了你,相反,这才是最能保护你的办法。太傅和丞相一定是考虑良多的,再说陛下,他老人家的心思我不好猜,但我们不妨借此机会,一来彻底验证变法的执行效果,二则,你此去扬州定是太傅的建议,江南是朝廷重要的财政来源,你此去必然是要探查江南的所有情况。”
司马珏点点头:“确实,既然殿下能有所图,臣自当殚精竭虑替殿下分忧。”
赵属露出欣慰的神情,道:“不全是为我,如今大燕内忧外患暂除,必然要借此机会以求发展,若变法能成,将是惠及子孙的大业,天下臣民安居乐业之根本。若错过此时,朝廷倦怠,难保将来北方生变。“
司马珏问道:“如今方交好便要提防,难道殿下从未放心过?“
“不止是我,陛下因此以我有功,但也难免怀疑我在其中的作用。我首先要保证其不再生变,其次便是要防范于未然。辽国有战马数十万,我军本就因此无法北上,常年借助边境水泽之处迂回作战,如今暂且休兵,可军费并未缩减,是以朝廷的压力还是很大。若能探访民间擅长科技之能士,从火药上再做加强,大燕才有可能恢复汉唐一来天下一统的夙愿。“
司马珏被赵属一番言辞所激励,心中不免澎湃万分:“殿下有此宏远,臣自当竭力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