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心对她对整个苏家从来都是一片赤诚之心,她却因女儿起了私心,算计了她。她没脸也不敢见她,她对不起她。
爱女心切春柳是能体会的,再加上她自己本身也有女儿更是感同身受,觉得她想多了,以梅心的为人即便是知道了也不会怪罪,她张口轻声劝慰说:“您多想了,长公主是什么样的人您又不是不知道,她是万万不会怪罪您的。韩太医走的时候说了,您这是心病,心病得需心药医,您自己得多想开些。老话不是说吗,儿孙自有儿孙福,家里的事儿有老爷和大少爷呢,您就好好养病别胡思乱想了。”
今儿韩太医受人所托给她带了两句话,让她多开解劝导袁暮秋,让她不要想太多了。
两岁起就在梅心身边伺候袁暮秋怎么会不知道呢,但正是因为知道她才更加难过和自责:“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心如刀割悲痛欲绝,痛苦的闭上眼睛后两行清泪又顺着眼角无声无息的滑落。想她袁暮秋一生行得正走的端,坦坦荡荡无愧于天,无愧于任何人,因为女儿却没了底线坏了修行。
俗话说的对,人与人不同孩子与孩子也不同,有些孩子从小到大都不用操心,完全就是来报恩的,有些孩子就是讨债鬼,一天到晚不让人安生,而无疑她女儿苏妙弋就是来讨债的,上辈子欠她的。
欲言又止又不知道说些什么能令她心宽,春柳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起身道:“奴婢就在外面守着,您有事儿就喊一声。”
侧身朝里背对她,袁暮秋无声的哭了起来,整张脸埋进软枕中,浑身上下不由自主的抖动,抽泣。
主仆多年春柳心疼,但想到韩太医说的话她没有吭声,非但没有吭声而转身离开了,任袁暮秋一人独自哭泣。
端午节后随着镇国长公主梅心的婚期将至京城内热闹了起来,陆陆续续前来贺喜的人也都到了。
苏裕安是午时三刻入的京,来不及回家就风尘仆仆的入了宫,先是见了皇帝说了一下东海那边的情况再是替妹妹向太子爷梅瑾泽求情。
梅瑾泽瞧他眼下尽是乌青,嘴唇也干的能揭下一层皮来,像花草失了水分,蔫儿干蔫儿干的十分憔悴、焦急,微微拧眉摸了摸茶盏的边缘道:“无诏回京是为贺喜?”
一脸平静怒由心升,虽收回视线没有再看他却是不怒自威。
心中咯噔一声往下沉,拱手行礼的苏裕安抬眼看了他一眼,然后马上收回视线道:“殿下息怒,臣……”
话才出口就听到茶盏碎裂的声音。
心中一震大吃一惊,未加思索苏裕安就双腿弯曲跪下了。
没有克制住心中的怒火梅瑾泽自己也吓了一跳,不过那只是一瞬间的事儿,瞬间之后他就松开握住茶盏的手说:“去过长公主府了?”
摇头回答没有,苏裕安心中像是打翻了十五只吊桶七上八下忐忑不安的据实以禀:“无诏回京乃是大罪,臣一入京就前来请罪,尚未来得及去见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