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垣这一问令在场所有人都想到了登天府里流传的那则小道消息:
十六殿下迷恋上了一条蟒化的蟠龙,不光带她回了龙渊,还将其置于私宅中金屋藏娇,甚至还帮她进了登天府。
一开始,这消息仅仅只是在新入府的真龙中流传,可不知怎么,传着传着就传到他们耳朵里了,还传得煞有其事的。
不过当时,他们也就当这就是条流言罢了,毕竟十六殿下这一千年来除了四处征战,就是在曲蟠为龙王经营,虽然也有侍婢,却从未将任何一人抬入冰宫,甚至连个妾室都没收,说是只待龙王为他赐一门良缘。
现在看来......这小道消息,貌似有那么一点的信度?
泽清渠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回想了一下之前他待唐翊的态度,顿时有些腿肚子发软。
他的确是在军队中待过,但充其量也就是个三品的官,还是个已经赋闲之人,可不比一品将的澜垣,只能撑着一口气道:
“这......这只怕是小人传闻,殿下相信登天府,勿要听信谗言。”
澜垣冷眼看过去,泽清渠瞬间就觉得嗓子像被掐住了一样,哽噎到说不出话来。
“是吗?淹涂,你且说说,你是从哪儿听来的这消息?”
澜垣慢悠悠地说着,一旁的空气中也随之凝结出一片氤氲薄雾,众掌事纷纷变了神色,一道俊逸的身影从水雾中显出。
“回殿下,属下是从登天府的一众新生口口相传中得知,有一条蟠龙在雷堂被一名二等教习狠狠地折磨了一番,是否可信并不清楚,望殿下见谅。”
淹涂单膝跪地,肃声道。
众掌事的脸色又差了几分,其中以泽清渠尤甚。
澜垣不悦地颦了颦额角,道:
“怎么这般无用?罢了,回头吾再亲自去查探一番,必然还登天府一个清白名声,绝不放过那等散播流言蜚语之人。”
泽清渠见势不妙,立马主动地窜了出来,扑通一声跪下:
“殿下!是老夫失察!是老夫的不是!登天府居然有那等刁钻恶毒之人,依仗教习之威欺压学子,老夫定然彻查到底!不劳殿下出手!还请殿下给老夫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
澜垣什么也没说,只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吓得对方浑身跟筛子一样地狂抖起来。
“既然如此,吾便先行告退了。”
澜垣见敲打也敲打地差不多了,便起身欲走。
他身后一众掌事瞬间起身相送,有比较殷勤的还直接问道:
“殿下目前居于何方?不知需不需要我等安排住所?”
澜垣大手一挥,道:
“不必劳烦各位上心了,吾已自行择好去处。”
那掌事悻悻地笑了起来,刚准备问一下澜垣具体的居所,就在同伴的拉扯下被拽得退后了数步,也没来得及问。
而澜垣则是迈步走出了这议事的小厅堂,淹涂则亦步亦趋地跟随在他身后,刚准备重新匿形,就听见澜垣问道:
“我要你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淹涂愣了一下神,然后垂下头,道:
“回殿下,您要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妥当,属下已将其布置在南震城西旭端坊的山荷楼内,若是殿下需要可以随时去查看。”
澜垣郑重的点了点头:
“很好。”
然后他的眼神随之变得深邃,拳头也渐渐地捏紧了。
万事俱备,今晚,便是一决胜负之时。
澜垣默默地向前走去,眉目坚定,炯炯有神。他没注意到,他身后的淹涂早已经是长吁短叹,无可奈何地看着他的背影。
殿下呀……你这又是何必呢?
淹涂无比绝望地腹诽道。
………
唐翊本来是打算在今天上完课后便直接去慈仁斋做工,顺便和木桃聊一聊她这次去外边遇到的那些事,其中重点自然是与匿龙、隐龙和潜龙有关的消息,但没成想,她刚上完下午电堂的课,就被人给截道了。
看着眼前视死如归的淹涂,唐翊不解地问道:
“淹涂,你这是要干什么啊?”
淹涂非常僵硬地开口说道:
“还请唐翊小姐,随我来一趟。”
唐翊更加不解:
“有事吗?”
淹涂急忙作答:
“有事!天大的事!”
我家殿下的事。
当然,这一句,淹涂没说出来。
唐翊正思索着对方这不太对劲的表现寓意何为,袖子就被临源拉了一下。
她扭头看去,就见临源伸出一根手指指了下淹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