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节过后,裴珲就带着于敏惠回了娘家,顺便把给庄先生的信寄了出去。
裴琅也重新回到了学堂,开始为一个月后的县试做准备。时间紧迫,他在徐英粲的建议下住进了学舍,不必每日往返后,他有了更多的时间复习。
老沈氏还专门给他做了装有菊花和决明子的枕头,希望他能有一个好睡眠;双卿则给他缝了几双袜子,并表示自己在家过得很好,叫他不要担心。
于汉翔见到他的画之后,同样十分惊讶于他的画技。为此还专门把他叫到于家,把画自己肖像的任务当面交给了他。作为回报,他决定亲自指点裴琅的功课,他学识渊博且讲解得极为详细,短短几天就让裴琅提高了不少。
唯一不好的是,作为于汉翔唯二的学生,裴琅又跟于敏中做同桌了。
“你的画是谁教的?”于敏中啜了一口茶,漫不经心地问道。
裴琅还在往嘴里扒饭,他这段日子吃住都跟于敏中在一块,倒也慢慢习惯了他的怪脾气。听到他这么问,便含着饭含糊不清道:“不是早跟你说了么,我自个揣摩的。”
于敏中瞥了一眼他的吃相,嫌弃地皱了皱眉头。
裴琅不理睬他,继续吃自己的。于家给他们准备的伙食很丰富,就是口味太清淡,少油少盐。他夹起一根白白的豆芽菜,心里无比怀念老沈氏的腌黄瓜。
于敏中沉默了一会儿,又说道:“帮我也画一张。”
“行是行”裴琅道“可最近没空,考完县试还要给你爷爷画,而且我的颜料估计也不够用。”于老大人要的可是长两米宽一米的全身像啊。
“你需要什么?我帮你弄。”于敏中底气十足地说道。
“要多少有多少?”裴琅挑了挑眉。
于敏中嘁了一声,道:“我只怕你用不完。”
“哈哈那好”裴琅开心极了“我可就不客气了。”
“只要你帮我画。”于敏中盯着他的眼睛说道。
“那是自然,保证把你画得貌比潘安。”裴琅说罢,哈哈大笑起来。
于敏中竟难得地红了脸,哼哼两声就把头扭到了一边。
一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到县试那天凌晨,裴珲特地从家里赶来送他们去考场。
“哥哥,真的不难么?”裴琅忐忑道“我才刚背完四书,八股只学了一点儿。”
裴珲尚未说话,于敏中就鄙夷地看着他说道:“你难道不知道县试有多容易么,如今考官们为了显示自己的仁德,只要考生不犯忌讳就都给过。”
“啊?”裴琅惊讶道“真这么轻松就给过了?那还考什么试。”还分五场。
于敏中懒得解释,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裴珲无奈地笑了笑,对他解释道:“以前县试很难的,也就这几十年才变得容易了。前四场倒还好,关键在第五场。第五场的榜首便是案首,只要能成为案首,就可获秀才功名。”
裴琅了然,难的时候是明朝,现在满人当家,就把它变简单了。他不想纠结这个问题,便问了裴珲另一个问题:“那若不是案首呢?”。
“那就只好再参加府试和院试了。”裴珲道。
“这差距也太大了”裴琅感慨道“考第一名就能直接跳过府试和院试,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