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琅拒绝道:“祖母既然说了按规矩不能见面,那就先不见罢,也不在乎这几年。”
过几年两人心智都成熟了,再见正正好。
“那好罢。”老沈氏颇为遗憾道“你不知道卿卿如今多标致,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
裴琅失笑道:“祖母,您孙子又不是色胚,好看的就喜欢,不好看的就不喜欢?”
老沈氏道:“瞧你说的,我就是怕你们多年不见再生疏了,到你嘴里怎就变味儿了。”
裴琅连忙赔礼,又把老沈氏重新哄乐了。
裴琅在雄县住了近一个月,每天都到田里给裴珲打下手,晚上还要被裴珲抽查功课,过得可谓充实至极,也辛苦至极。到二月初他便不得不启程离开了——三年两次的院试又开始了。
裴珲送他上了马车,嘱咐他道:“这次院试你务必得榜上有名,不然明年的徭役谁也替不了你。”
“哥哥别担心,弟弟我一定行。”裴琅踌躇满志道。
裴珲冲他笑了笑,猎猎的北风吹动了他宝蓝色的官服,脖子上漆黑的朝珠也跟着哗啦啦作响。他袖手站在官道上,清瘦的身姿挺拔如松,整个人显得温柔而肃穆。
裴琅从车窗里伸出头来,直到看不见他哥的身影了才恋恋不舍地收回去。他的脸被风吹得通红,他用手揉搓了一会儿,又灌了口热茶,这才觉得好些了。
“咱们这些日子啥也没干,就耗在路上了。”魁哥边驾车边对裴琅道“这一来一回花费的时日比在雄县呆得都久。”
“没办法,车马还是太慢了,稍远一点儿就得走上许久。”裴琅无比怀念四轮汽车。
两人到沧州府弃车登船,魁哥订了两间房,又请人把行李运了上去。
这是一艘极大的内河船,船舱里有上百间房。船还没有开,甲板上三三两两的小贩们仍叫卖着自己的货物,吆喝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人来人往地十分热闹。
裴琅他们的房间在上层,推开窗户就能看见运河一望无际的水面,只是天气太冷,外面的风又太大,他开窗透了会儿气就把它牢牢地关上了。
船开动后外面便清净了不少,裴琅坐在床沿上温习功课,床板随着船的行进摇摇晃晃,他看了一会儿便觉得有些头晕,只好把书了放下来。
门外传来几声敲门声。
“魁哥,这么快就做好饭了啊?”裴琅边走过去开门边说道。
门外站着的却不是魁哥,而是一名斓衫少年,见到裴琅后腼腆道:“我不是魁哥。我姓袁,是一个秀才,就在隔壁住,想跟朋友你借块儿墨锭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