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是这个理儿。”袁江捋着胡子笑道。
“可真磨人啊。”思俨替裴琅诉苦道“明知道圣上压根不会见公子,却还得大老远地跟来,跟来了也不能画,画了也不能叫圣上知道。”
他这回长了记性,特意压低了声音,音量小得只有他们三人能听见。
裴琅会心一笑,对他道:“别说我这个新招的弟子了,就连大师兄跟师父在宫里当了那么久的差,不也没得到召见么?那旨意上可是明晃晃地写了师兄的名儿的。不见归不见,该来还是得来,不然就成抗旨了。”
思俨吧唧吧唧嘴,不再抱怨什么了。
正午时来了两名侍卫给他们送饭。裴琅把食盒打开,见里面装着好几道小菜,还有一碗绿莹莹的碧梗米。许是知道多了两个人,他们送来的饭菜都是四人份的。
几人看得食指大动,纷纷举筷吃起来。
“师父,师兄去领什么了,怎么还没回来?”裴琅把米饭咽下去问袁江道。
袁江同样奇怪不已:“我不过叫他去领几沓毛边纸,按说早该回来了,这是干什么去了?”
“不会是遇上什么事了罢?”裴琅担忧道。
袁江也拧紧了眉头,却怎么也想不出袁耀在畅春园里能遇上什么事儿。
几人在竹坞里等了几个时辰都没等到袁耀回来,不由都担心起来。正当他们急得火烧眉毛的时候,袁耀匆匆地回来了。
“昭道,你去做什么了?”他一会回来袁江便急急问道。
袁耀把手里的毛边纸放下,缓声回道:“二叔别急,没什么事。是圣上想给一位新封的贵人画幅,像这才招我去问问,一来一回就耽搁得久了。”
“圣上召你了?怎么说?”袁江拉着他问道。
“圣上问师父给李大人画的像可画好了,几时能交初稿;还问师弟来了没有,可也会画画,多大年纪之类的。”袁耀道“我回说李大人的画过几日就能画完;师弟画艺极好,只是来没来还不清楚。”
他喘了口气,接着道:“然后圣上就说,他想命人给贵人娘娘画幅像,叫您和师弟准备准备,明日自会有人领你们过去。”
“怎么不叫师兄去?”裴琅疑惑道。
袁江瞅傻子般瞅着他道:“你师兄正当壮年,圣上会叫他去见后宫的娘娘?自然得咱们一老一小的出马了。”
“可...”裴琅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量,心说自己也不小了啊。
可能那贵人和袁耀差不多大罢,他暗暗想道。
第二日果然有人来领他们了,是个模样敦厚的太监,一来就自报家门道:“咱家是刘贵人宫里的管事太监,大名儿王贵喜,今儿是奉旨来领你们去给贵人娘娘画像的。”
裴琅有了上回那小太监的经验,不待他提醒便拿出了准备好的银票:“有劳谙达带路,这点小意思就当请谙达吃个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