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廷锡接过去把两份并到一起给了老妇人:“八百两,身契在哪儿?”
“在我怀里。”她哆嗦着手从怀里拿出一个锦囊,又从里面倒出一张泛黄的纸来。
蒋廷锡仔细地看了看,确定了是清明的身契无疑后才把它合上交给了美娘。
“把它收好罢。”他低声道。
美娘小心地接了过去,却并没有出言感激他。
蒋廷锡知道她仍在恼恨自己,便没有多说什么,只对老妇人道:“还不快滚!”
老妇人反应过来,攥着银票跌跌撞撞地跑了。
李四爷紧跟着她往巷子外跑,他比老妇人的胆子大些,末了还回头恶狠狠地瞪着美娘道:“这回便宜你了,贱蹄子。”
蒋廷锡的目光刀子是的落在他身上,吓得他连忙扭头跑了。
袁耀把清明抱了起来,对他们道:“这孩子伤得厉害,得赶紧找家医馆治治才行。”
“我知道哪里有,我带他去!”美娘艰难地站起来朝他们走去,与蒋廷锡擦肩而过时她轻声道“蒋大人这份恩情美娘当永生铭记,只是除此之外,你我便再无干系了。欠你的钱我一定如数奉还,还请蒋大人放心。”
蒋廷锡听她称呼自己为“大人”,便知她心中已有芥蒂;等她说到彼此再无干系时,他不禁苦涩地扯了扯嘴角,既没有答应也没有反对。
美娘根本不在乎他是否答应,她不过是告知他一声罢了,至于他同意与否,与她何干?
袁耀同袁江说了一声,便抱着清明跟在美娘身后去了。
蒋廷锡仍旧呆在原地,双手颓废地垂着,手中腰牌上红色的穗子也无精打采地耷拉着。
“杨孙,你何时调进顺天府了?”袁江出声问道。
蒋廷锡看了眼自己的腰牌,轻笑一声道:“哪里是顺天府的牌子,我诓他们的,这个还是工部侍郎。”
“哈哈还是杨孙聪明。”袁江捋着胡须道“工部侍郎他们未必会怕,但顺天府一定能叫他们吓破胆。只是你既然横竖都要管这事儿,为何要拖这么久才插手?瞧你把那小美人得罪得。”
他咂摸道:“美人儿生气了可不好哄啊,有你受得喽。”
蒋廷锡无奈一笑,没有去接他的话。
“公子,为什么那些人不怕工部侍郎却怕顺天府?”思俨拉了拉裴琅的袖子,小声问他道。
“因为顺天府专管京城治安啊。”裴琅耐心地给他解释道“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工部侍郎官再大也管不到治安头上,更没权力直接抓他们。顺天府就不一样了,想叫他们吃牢饭不过一句话的事儿。”
“噢~”思俨明白了。
袁江走到蒋廷锡身边,拍了拍他的肩道:“咱俩的赌你赢了,这地方可真有意思,不枉我们大老远地来一遭。”
蒋廷锡闻言苦笑道:“袁老别嘲讽我了,我真后悔今儿带你们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