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江拿鼻子哼了一声,撇过头不去理他。
思俨把烧饼放下后就出来了,向裴琅建议道:“公子,咱还能走快点儿么?”
“我试试。”裴琅擦着额上的汗道。
他甩马鞭的手稍微使了使劲儿,车子便走得更快了,但也更加不稳了。
“慢些,还是慢些罢。”袁江连声喊道。
裴琅重新慢了下来,心里大松一口气,暗暗决定以后再也不驾车来闹市了。
好容易到了约好的地方,袁江等车一停下就迫不及待地跳了下来,庆幸道:“总算到地儿了。好徒儿,你的车为师以后再不坐了。”
“我以后多练练,肯定不会像今天这样了。”裴琅保证道。
几个人走进定好的房间里,蒋廷锡已经在里头等着了,见他们进来后忍不住揶揄道:“袁老,你可算来了,再不来我都要结账了。”
“今儿是阿琅驾车,他手生走得慢。”袁江随口解释了一下,便一撩袍子坐了下来“还没点菜呀,杨孙想吃什么?”
“我已经点过了,只是还没叫送。你们不来,我怕送得早再凉了。”蒋廷锡道“昭道兄呢,怎么不叫他赶车?”
“袁大爷往画院去了。”思俨脆生生地说道“蒋大人,师父,公子你们先坐着,我去叫小二上菜。”
说罢便“噔噔”地跑了出去。
“这孩子倒是机灵。”蒋廷锡摇着扇子笑说。
“杨孙啊,你吩咐我那事我已经跟她说了。”袁江状似埋怨道“你不知把那小美人给伤心的哟,我瞧了都有些不忍。”
蒋廷锡放下了手中的扇子,淡淡道:“多谢袁老,从今以后她便与我再无干系了。”
“真要成亲了?”袁江问他道。
“总不能一直做鳏夫。”蒋廷锡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我这么多年无子无女孑然一身,已是大大的不孝了,怎好再犟下去。”
“你能这么想再好不过了。”袁江认同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就算不愿娶妻,也该给自己留个后啊。”
“袁老说的是,原是我想岔了。”蒋廷锡把茶杯放回桌上,雪白的瓷身与红木桌面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啪嗒”声。
“我每次见到我发妻遗像的时候都会想,要是我十年前就功成名就该多好啊。”他垂下眼帘道“圣上赐的救命药我天天供奉在她案前,如今也到了该收起来的时候了。”
“人总要朝前看,再说那药也有两年了罢,再放下去药力都散尽了,还放它做什么。”袁江道。
蒋廷锡叹息道:“毕竟是千金难买的御药,眼看它失效倒是可惜,但又实在派不上用场,以前还能留它做个念想,以后就...”
裴琅心思一动,刚想张口便听到了“吱呀”的推门声。
小二肩上搭着白毛巾,手里端着一个红木托盘进来了。他满面笑容道:“几位客官老爷久等了,这是您方才点的菜,刚出锅还烫着呢,您慢些用。”
“就这么点儿?”袁江看着那寥寥几盘菜,皱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