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于敏中扭头看他“叫什么名字?我看看我知不知道。”
裴琅笑了笑,道:“他叫袁枚,你现在应当还不知道他的名号。”
不过再过个十几年估计就知道了,以袁枚的整活能力,想不知道他都难。
“好吧,我还真不知道。”于敏中对此人失去了兴趣,拉着裴琅回了房间,跟双卿三个人玩起了三缺一的叶子牌。
就这么打了几天后,庞大的客船悠悠靠岸了。
裴琅他们先去扬州找沈芸。于敏中本可以先走一步的,但他拒绝一个人回家,执意要留下来等他们,裴琅只好带着他一起去见母亲。
沈芸见到双卿后很是惊喜,直言再没见过这么标致的姑娘,足足留了三天才肯放他们走人。如果不是考虑到他们还得去拜见袁江,她真想把他们留到天荒地老。
“二哥,我们不能见完师父再回来住么?”双卿悄悄问裴琅。
“这次不行了,到了该分地的时候了,我得回族里把这件事办好,走之前哥哥就交待过我了。”裴琅解释道。
双卿知道这是大事,马虎不得,连忙点头表示理解。
于敏中闻言出声道:“阿琅,需要帮手么?”
历来分地容易生龌龊,他怕裴琅一个人势单力薄搞不定族里人。
裴琅思量了一下,答应道:“先看看情况,需要人手的话我再去找你,你到时候可得给我多派几个身强力壮的家丁啊。”
“哈哈放心,保证把最强壮的给你。”于敏中大笑起来。
袁江的小院很快就到了,由于他开始长居于此,曾经稍显破败的园子又重新焕发起勃勃生机,比裴琅初次见时还要漂亮。
双卿跟于敏中都看呆了,于敏中更是直言比自家园子好看多了,还问裴琅会不会设计,会的话将来也帮他弄一个。
“我不会,不过我可以问问师父。”裴琅对他道。
“那还是算了。”于敏中遗憾道“我只想要一个你亲手画的园子,不是你画的再好看都没有意义。”
“那我回头试试。”裴琅牵起双卿的手走进袁江的画室。
袁江果然在画室里猫着,见裴琅来了之后开心得不行,但面上偏要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虎着脸问他:“好大的胆子,成亲都不告诉师父。”
裴琅努力憋笑,也装出一副恐惧的样子,道:“师父饶命,徒儿再也不敢了。”
他俩这唱念做打俱全的派头把双卿逗得不行,捂着嘴笑得制颤。
最终还是袁江没忍住先破了功,笑骂道:“行了,整天跟个猴儿似的,都是有家室的人了还不稳重。”
“彩衣娱亲嘛。”裴琅向他介绍道“师父,这就是您徒弟的媳妇了,姓贺,名叫双卿。”
他又把于敏中拉过来,道:“这是我最好的朋友,于敏中。”
“好,好,都是好孩子。”袁江十分满意,把自己近日的画作挑出来两幅好的送给了他们。
“谢谢师父。”
“多谢袁师父。”两人异口同声地道谢。
等袁耀回来后,裴琅又照葫芦画瓢地介绍了一遍。袁耀没有送画,而是掏出了两件新奇的小玩意儿,叫他们拿去玩。
是两只桃核,不一样的是这桃核上雕刻着一幅栩栩如生的画。一个名叫“诗文会友”,雕的是一条大船,船上坐着一群衣着各异、姿态不一的文人,正围着一张桌子吟诗作画,还有人在窗边驻足远望,似乎是在欣赏外头的风景。
另一个名叫“庙堂春秋”,竟把一个人从读书到科举到为官的全部经历都雕了上去,裴琅按顺序仔细浏览了一遍,方才明白这竟然是大明首辅张居正的一生。
这两枚桃核不知是何人所雕,其技艺精湛堪称鬼斧神工。他们三人都爱不释手,最后裴琅跟双卿选了“诗文会友”那枚,于敏中则挑走了“庙堂春秋”。
“敏中,你是不是很喜欢张居正?”裴琅问他。
“是。”于敏中坦言“他是我的榜样,我此生的心愿就是做一个像他一样的忠良之臣,为国为民尽一份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