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数日调养,老沈氏的病总算痊愈了,到这个时候,她才知道原来裴珲也染了风寒,好在医治及时,跟她一样并无大碍,她松了口气。
“这阵子真是太难为惠惠了,往后的琐事都交给我好了。”老沈氏把衙门里的活计大包大揽了过来,让于敏惠好生歇着。
于敏惠犹豫了几天,才把郎中的断言告诉了裴珲,她怕他一时之间接受不了。
裴珲一听果然如坠冰窟,难道他以后就要变成太监了么?旋即一想,不对啊,他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他没有不能人道啊。
“可能是损伤到了内里,很难再令女子受孕了罢。”于敏惠也不明白怎么回事,胡乱猜测着。
裴珲放心了,只要不是不能人道了就行。他本来就不舍得让于敏惠承受生育之苦,可惜一直找不到有用的法子规避,这下可谓是瞌睡递了枕头,正合他意。至于孩子,他都快有两个了,哪还用再生,他又不是裴琅口中的“繁殖癌”,两个孩子足矣。
其实他本意是只想要一个孩子的,于敏惠生产时的惊险历历在目,他现在回想起来还会心悸,没想到千躲万避结果还是有了。
于敏惠见他没有放在心上,一直绷着的弦就松了,这一松下劲来就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她冷着脸问道:“你老实交待,你为何会把自己搞成这样?”
她可没忘郎中的话。
裴珲有点尴尬,他并不想隐瞒,只是不知该如何启齿。仔细斟酌了一下用词后,他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
于敏惠又生气又心疼又觉得好笑,纠结着说道:“还好你没有让她得逞,不然我就不要你了,把你扫地出门。对了,那姑娘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我当时没空管她。”裴珲笑问道“怎么,你想把她找来撒气啊?”
“没有,就是问问。”
光影交错的卧房内,清月正愣愣地盯着头顶粉蓝色的床帐出神,连“吱呀”的推门声都没能唤回她的思绪。
清明走到她床边,垂着头低声道:“清月姐姐,几天了,好歹吃点东西吧。”
清月却只不理他,任他怎么呼唤都没有反应。
清明深吸一口气,道:“是我对不住你,你怨我也是应该的。你打我骂我都行,别跟自己过不去,别折磨自己,好么?”
清月终于肯回应了,她怨恨地看向他,咬牙切齿:“我是你姐姐,你怎么敢?!”
“你姓冷,我姓安,有何不可?”清明想抱抱她,却被清月厌恶地躲开了。
清明跪下来乞求她:“姐姐,我知道你恨,可我们一路互相扶持着走到现在,你真的不明白我的心意么?如果不是深爱着你,我怎会任劳任怨供你驱使?咱们从魔窟逃出生天的时候我就在想,终于可以和你在一起了,再也没有人来打扰我们了,谁知你又看上了蒋廷锡,现在又不择手段地想嫁裴珲。姐姐,我真的受不了了,你为什么就不能看看我呢?我不比他们更爱你。”
清月冷哼:“我只把你当弟弟,哪知道你存了如此龌龊的心思,藏得可真够深的。”
“姐姐心里当真没有我么?”清明并不相信。
“是,没有你。”清月赌气道。
清明自嘲一笑:“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我做了对不起姐姐的事,没脸再苟活于世,姐姐,我们来生再会。”
说着就从袖子里抽出一把匕首,用力朝心口扎去。
清月尖叫一声,立即跳下床去拦他。可还是晚了一步,那匕首已经深深地没入了他的胸口,只留一把木质的刀柄在外。
“不,不。”清月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不要,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