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滋兰冥思苦想了一圈也没有想到合适的人,自从她父亲被腰斩以后,曾经与她母亲交好的夫人太太们全都对她家避之不及,哪还能再搭得上话。
于敏中长叹一声:“只能等到皇后千秋了,但愿弟妹平安无事。”
袁枚和吴玉阶两人用了五天时间才赶到热河,可他们并没能见到裴琅,热河行宫的侍卫们以他们没有腰牌为由,把他们拦在了门外。
袁枚说尽了好话也没能让他们答应递个信儿,只得在外头干着急。
“各位大哥,小弟知道你们也为难,我们不进去,只求你们找到一个名叫裴琅的画师,叫他出来一下可以么?”袁枚苦苦哀求“我们家中真有十万火急的大事,耽误不得呀!求各位大哥通融一二,小弟感激不尽。”
“不行。”侍卫们干脆利落地拒绝了他“这里可是皇上的行宫,你以为是你们家后院呐?别说是你,连我们都不能私自进去,你叫我们怎么帮你传话。”
一个年级较大的侍卫见他真的着急,出言安慰道:“小兄弟,不是我们不想帮,而是真没这个本事,护卫私通宫人可是大罪。要不这样吧,我允许你们在这附近等着,等那个叫什么来着的画师出来了,你们拦住他不就行了。”
“他会出来么?”袁枚焦急地问道。
“会,咋不会。”那侍卫爽朗一笑“他们每隔几天就会出来采买颜料,你耐心等几天就等到了。”
袁枚与吴玉阶对视一眼,心道只能如此了。
行宫附近没有客栈,也没有买卖铺子,他们每天带着干粮从城里过来,一等就是一整天,天黑了再回去。有的侍卫怜他们辛苦,中午的时候还会招呼他们一起用饭。
就这么一连等了多日,才终于等到了一个认识的人。
“昭道大哥!”袁枚急匆匆地跑过去喊住他“少卿他媳妇不见了,被人喊进了宫里,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你赶紧跟他说一声。我们已经等你们等了好些天了,再晚恐怕要出事。”
“什么?”袁耀大骇,连忙跑回去找裴琅。
裴琅听说双卿丢了后吓得手脚冰凉,立刻扔掉画笔想回京城去找她。
袁耀却把他摁住了,对他说道:“师弟,你我奉旨前来,怎可轻易离去?”
“可卿卿不见了,我总不能还跟没事人一样留在这儿画画吧。”裴琅着急上火,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怎么就不见了呢?她总共就在宫里待了没几天,就画了那么几张画,能得罪什么人?
他深呼吸几口让自己冷静下来,想出了一个较为合理的借口:“师兄,热河的宝石成分不好,磨出的颜料不够鲜亮,需要回京城采买,你派我去吧。”
“行,我跟管事谙达说一声。”袁耀说着立即向王绘春房间走去。
他是行宫里的管事太监,谁出门干了什么都得跟他报备,拿着他发下来的腰牌才能出去。
王绘春倒也爽快,二话不说就把腰牌给了他,然后在账簿上把裴琅的姓名和出宫事宜记了下来,叫他回来的时候别忘了找他销账。
袁耀谢过他,把腰牌交到了裴琅手里。
裴琅总算可以出来了,一出门就带着袁枚和吴玉阶往京城跑,没多久便到了。
思俨在家中等着他们,见他们回来了喜道:“公子,你们总算回来了,于四公子的夫人今天进宫去了。”
原来乾隆帝为了给皇后贺寿,允许内外命妇们提前呈上贺仪,俞滋兰排到了今天,一大早就进了宫。
裴琅知道了他们的打算,明白这是最好的安排了,只能耐心地等候。
到了此时他才惊觉自己无用,卿卿出了事他却一点忙也帮不上,如果不是还有一堆亲朋好友的照拂,他该上哪里去找她?
吴玉阶察觉到了他哥心情不大好,在一旁宽慰着他:“哥哥别担心,嫂嫂一定会没事的。”
裴琅揉了揉他光溜溜的脑门,勉强冲他笑笑。
俞滋兰献过贺礼后便出于焦急的等待之中,一直等到皇后身边没人了,才连忙上前询问道:“皇后娘娘,臣女有件要紧事想告诉皇后娘娘,不知娘娘可愿一闻?”
富察氏见送礼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把她带进内室问道:“什么事?”
“是这样,娘娘还记得曾给您画过像的那个女画师么?”俞滋兰慢慢说道“她不见了,自称是您派来的两个宫女把她接走后,她便再也没有回家,臣女恐惧万分,这才斗胆想找娘娘打听一下情况,她如今是在宫里么?”
富察氏闻言心头一跳:“我没有派人接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