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说你得有多贱,那样一个从不在乎你,不在乎你母亲,不在乎你弟弟的人,你还是拼命地要往他身边凑。
那样的一个人,求娶你母亲的时候,是一副面孔;觉得没用了,抛弃到山上又是一副面孔;现在觉得又有用了,再来又是一副面孔,真正是个两面三刀的小人。知道你父亲为什么要接你回去吗?
因为你父亲要倒霉了,他这个时候想起你了。你其实也知道,但你就是要为他想法子,因为你想回去继续做你的大小姐。
你说你娘的心怎么想的、长的。那你的心又是怎么长的,又是怎么想的?那样一个无情无义,视你无物的父亲,那个利用你、不喜你的父亲,就那么重要?重要到,你可以为了那些虚巴拉几的东西,你就可以肆意伤害眼前这个视你如生命的母亲。”
李元宁一番话说完,尤不解气,又指着卢氏继续道:“这个女人欠你的吗?她活该是吧?看看这个女人,这个十月怀胎孕育你,九死一生生下你。你生病了抱着你,你有危险了护着你,你委屈时想着你的女人,你怎么开得了口、张的了嘴、下得手?
你说你苦,你父亲苦,你弟弟苦,可你们之中谁最苦?是她,是你的母亲。被丈夫背叛的苦,被世人嘲笑的苦,被女儿伤害的苦。”
樊晴睁大了眼睛盯着李元宁,嘴唇动了动,似想说什么又说不出。
李元宁冷冷地看着她道:“你说她是这世上最自私自利的人。其实你才是。你这么欺她、辱她,你知道你依仗的是什么吗?”
旁边的卢氏忽然扑倒在地上,泣不成声地对李元宁道:“别说了,别说了,求你别说了。”
李元宁望着地上的卢氏,慢慢地道:“你不过依仗着她的爱,依仗她对你无私地爱,所以你才可以肆意伤害她。”
旁边原本只是来瞧热闹的人忽然也跟着眼眶发热,她们中多少人也是如卢氏这样。
樊晴也瘫坐在地上,开口道:“你胡说,胡说,你胡说。”
李元宁道:“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其实明白。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什么要为了讨好一个根本不在乎你的人,去怀疑、伤害爱你的人。难道你从未想过,在所有的不幸和痛苦中,她才是那个最无辜的人,最不幸的人,最痛苦的人。如果可以选择,我想没有人愿意这样,你娘也是。”
顿了顿,李元宁抬起头看了看周围人,又低头对着地上的刘氏道:“像你一样,很多人都说过我母亲的不是,背着我或当着我的面,都有。说她如何如何地不堪,怎样怎样的不妥。可那又怎样,我才不管别人怎么说,我爱我的母亲,我信我的母亲,我不管她说过什么、做过什么,我只知道她是我的母亲。生我、养我、爱我、疼我的母亲。如果可以选择,我不要什么美衣华服、高床暖铺、锦衣玉食,我只要我的母亲。”
“宁儿”白氏一把抱住李元宁,呜咽地哭起来,柳嬷嬷也用衣袖擦擦眼泪,周围的人闻言也俱都如此。
李元宁也抱着白氏,这一世她的母亲,疼她入骨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