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视着赵月娥不断变化的脸色,想起主子的叮嘱,徐嬷嬷缓缓开口道:“夫人,奴婢瞧着侯爷也不过一时之气,您可别放在心上。这若是气坏了身子……”
“一时之气?”赵月娥冷哼一声,打断了徐嬷嬷的说话。心里却是翻江倒海般地怨恨。
瞧瞧他说的那些话,是一时之气吗?竟然一点脸面也不给自己留?李振风,你好样的,真是好样的!
至于放在心上?真正是说笑。我赵月娥当然不放在心上。这些年,他李振风这个人,我赵月娥就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
只不过,虽不放在心上,被李振风这么一闹,赵月娥觉得心中的这口怒气实在难以平复。凭他李振风这个没脑子的蠢货,竟然也敢给自己甩脸色,还敢对自己动手?
想当年,若不是姨母不愿出手,而她又看上了这李家的富贵和权势、希望可以取而代之、外加振兴她赵家,她才不会忍辱负重地跟这个窝囊废厮混,而是早已嫁给了与自己订有婚约的表弟。
只可惜啊,枉她牺牲那么多,又一再地大力扶持,赵家到现在也没有个能撑起门户的人,倒还要她时不时地接济和帮扶。真正是烂泥扶不上墙。
这些年,赵月娥觉得若不是想着李振风要是有个不妥,会影响到松儿的前程,她不觉得自己会在自己的地盘上、留一个名义上压自己一头的宜宁候活到现在?
这就是个祸端。还想着要把一切留给大房那个小贱种?想到此,赵月娥眯着眼睛、转向徐嬷嬷、缓缓开口道:“嬷嬷,那药可还有?”
“夫人?”不想赵月娥冷静下来后、竟然还惦记那药,徐嬷嬷眼里闪过一丝不悦。主子说了,如今形势,按兵不动方为上策。
“你放心,那药我只是先留着,暂时还不会用。”瞥了瞥有些迟疑的徐嬷嬷,以为她是担心自己会不顾一切地先下手为强,赵月娥淡淡地解释道。
她又不是真疯了。这个时候,这番动静之下,尤其是在如今全京城的人、都关注宜宁候府的情况下动手?她这是怕别人不怀疑吗?
不是现在动手就行。稍稍放下心来的徐嬷嬷,接着笑着应道:“倒还有些,之前奴婢已经遵照夫人的命令、悄悄地加了点在吴姨娘的饭食里。呵……”
说到这里,那徐嬷嬷忽然掩着鼻子,冲着赵月娥笑道:“奴婢还没见过这样的蠢货。那吴仙儿也当真可笑的紧,就这样还敢跟夫人您叫板。
听派过去伺候的丫鬟回禀,她对咱们送去的食物情有独钟,若是那吃食里不加点什么,她竟还说自己没胃口……”说到最后两句,徐嬷嬷压低了声音,对着赵月娥意有所指地眨了眨眼睛、意味深长地笑道。
勾了勾嘴角,可不是蠢货吗?就像她的那位表姐一样。对别人的东西是一点设防也无,尤其是自己的。
还道别人做的没有味道,就喜欢吃自己做的。
喜欢好啊!既然喜欢,那自己就做呗,不就是被人当成丫鬟使唤吗?能有什么?再说了,不这样被使唤,自己哪里来的机会下手?
可恨自己当时年岁小、胆子也小,再加上老侯夫人一向不喜自己、盯得紧。
不然,当年那大房云柏还在她肚子里的时候,自己就该动手了。
若如此,就没有宜宁候府大房的存在、也就不会有大房那个小贱种、要回来一争高低的麻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