诧异于儿子的敏锐,白景堂想了想,还是点头道:“总要做些准备。”
虽然不知道父亲口中的准备是不是就是自己以为的那样,但白敬律还是认真地点头道:“好,那我就守着这里。”至少,若是真的出现那最糟糕的结果,他们可以自保。
“何至于此!”眼见白敬律一副严肃至极、如临大敌的表情,白景堂失笑道:“不说如今宁儿背后有袁家、咱们白家,便是陆府、长公主府也不会袖手旁观。更何况,当今陛下乃仁德开明之君。为父就怕宁儿身份一暴露,朝中别有用心之人会借此事做文章,弄得好不容易平稳下来的朝局又动荡不安。”
“那…父亲,与其被动地提防那些居心叵测的人,不若我们主动挑明宁儿女儿家的身份?”斟酌再三,白敬律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也一直有这样的想法,”点点头,白景堂表示赞同,但随即话锋一转,开口道:“不过还得再等等,如今西南刚刚稳定,可经不住任何的风吹草动。再者,此事最好还得私下里和陛下透露一下。否则真的有些难以收场。”毕竟,如今的宁儿,盯着的人实在太多了。
就在白景堂父子商量着接下来的一些事宜,所有人忙着处理手头事项、等待京城里旨意的同时,京城皇宫里的御书房中,却是一股沉闷压抑的气氛。
倚靠在宽大的椅背上,瑾成帝怔怔地盯着面前案桌上的奏折,眸色晦暗不明。
袁目死了,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
意外于那样一个惊才绝艳、手法通天的人竟然就这样死了。意料于一个压抑、沉闷了十几年的人,一击毙敌、大仇得报后的了无牵挂。
“你就这样走了,倒是走的利索、走的干脆啊!”安静的书房里,良久,瑾成帝才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他的这位少年挚友,犹记得,当年的他是何等的光彩耀眼、意气风发、万众瞩目。
如今…都过去了!
再次拿起案桌上的奏折,视线扫过上面的先镇国公余孽几个字,瑾成帝嘲讽地勾了勾嘴角。这可还真是滔滔不竭、无所不在啊!
只是…这一次,这些人真的都消灭殆尽了吗?年轻的帝王忍不住自问道。
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案桌,半响,瑾成帝薄唇亲启,淡淡地道:“去,将西南此次发生的事传扬出去。”
“遵旨!”闻言,一直安静地侍立在一边的李福忙低头应道。
袁目死了,为了抵御湘王余孽和先镇国公府余孽布下的阵法,为了东陵国的安定,为了西南数百万民众的性命,死了。这样的消息足以震惊京城,这样舍身赴死的勇气也足以震撼京城的百姓。
袁目,袁家的在任家主,那位传说中郎艳独绝的人物。
十余年前的京郊大水,为了护住他们这些京城百姓而痛失妻子的袁家郎;十余年后,为了西南几州的百姓、奉出自己性命的袁家目郎,此时此刻就是京城百姓心中的神。
百姓们奔走相告、悲痛不已。
而此时,金銮殿上,不同于外面情绪激动、痛苦悲愤的百姓,朝臣们则是一番你来我往、你争我夺的唇枪舌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