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点着李元慧,黄氏的手有些颤抖,眼神更是如刀子般地盯着李元慧。
他的二儿子被这个女人的丫鬟给刺伤了,如今正在里面抢救。这种情况之下,这个女人不仅不惩罚那丫头,却还护着她、让那丫头逃了,简直岂有此理。
无视黄氏的凝视,李元慧依旧面无表情地立在那里,一言不发,心里则全是所嫁非人的悲哀和对黄氏就轻避重的失望。
她的丈夫,仅仅因为她不愿意拿钱给他喝花酒,他竟然就恼羞成怒地要掐死她,全然不顾她怀孕七个月的身子。
可怜采霞一个丫头,根本拉不住那个畜牲,不得已才拿起针线篓里的剪刀、扎在了对方的肩膀上、迫使冯文时不得不停手。
知道儿子受了伤,她婆婆黄氏亲自过来自然无可厚非。可她这一来,不问青红皂白,竟然开口就要打死采霞。
扯了扯嘴角,李元慧讽刺性地想: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句话果然有道理。
“你可要想清楚了,那里面躺着的可是你的丈夫、你孩子的父亲!”见李元慧完全无视自己、甚至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儿子的痛呼声,黄氏火气更甚。
只见她噌的一下站起来转过身、指着屋内的方向,声音里透露出一股咬牙切齿的恨意,对着李元慧道:“你当真要为了一个下贱的胚子、置时儿于不顾?”
看着眼前神情狰狞、横眉怒目的黄氏,李元慧心绪镇定的同时,也有片刻的恍惚。
若是以前,面对着这样的婆婆,自己大抵会被她的行为和言语给镇住。果然,看待事情的立足点变了,心境也跟着变了。
这些人,花着她的银子、占着她的便宜、挥霍着她的嫁妆,还要自己看着她们的脸色过日子。
凭什么?凭什么她们要这么咄咄逼人?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要这么低三下四、作贱自己?
宁儿能为了她们付出那么多,她这个做长姐的又怎么能做那扶不起的阿斗?
有些事情一旦想开,许多想法便不一样了。
以前是花钱买清净,如今是她为什么还要继续填补冯文时这个无底洞,尤其那些银子还是宁儿千辛万苦攒来给她的。
这也是李元慧之前为什么愿意花两万两银子为冯文时打点,如今却连几十两都不愿给他的原因。
但有些事情李元慧没想到,人一旦索取惯了、便会认为自己得到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若是不能满足他们,便是忤逆、蔑视和轻慢。
“好,你既然不说,那就别怪我这个婆婆不给你脸面。”指着李元慧,黄氏对着自己带来的那群人道:“去,将二少奶奶的陪房都绑了来,全部杖毙。”既然你那么看重那个丫头,那么其他人呢?是不是都可以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