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拂花听顾掬尘居然直接称呼他为“花公子,”神情颇为无奈。
为何不是“步公子”,哪怕是“拂公子”也好?低眸瞥见对面的小男童大眼中狡黠之意,知他是故意如此。步拂花脸上的无奈神色更甚。
他点了点头,“放心。”
顾掬尘说完抬步就要走。
她这一阵子有点忙,可就在她转身的一瞬,瞅见步拂花俊美无俦的脸。想到这样的华光可能过不了多久就会逝去,不禁有些可惜。
她停下了脚步,转头看着步拂花,神情居然前所未有的郑重道:“花公子,可否能听我劝诫?”
见步掬尘小小年纪,作此老成的神色。步拂花也有些重视起来,
“阿尘,……嗯,可否能这样称呼小虎哥?”顾掬尘摆手,以示不在意他的称呼,“阿尘有事但说无防,只要我能做到,定为阿尘完成。”
步拂花以为顾掬尘是要他帮着做什么重要的事。
顾掬尘却一屁股坐到了山洞中的一块大青石上。她拍了拍身旁,示意步拂花也一起坐下来。步拂花微露诧异,他的身体早就恢复了力气,因吃了解药而带来的痛苦也如水退去了。
他弯身坐在顾掬尘身旁,“阿尘有何事?”
顾掬尘转头看着他,郑重道:“花公子可知张弛之道?”
步拂花点头,却不知顾掬尘问他此言之意,他缓缓吟道:“张而不弛,文武弗能;弛而不张,文武弗为;一张一弛,文武之道也。”
顾掬尘奇道,“你竟知,为何却不照做?知而不行,不如不知!”
步拂花苦笑。
顾掬尘看了看步拂花脸上神色,知他身世,知他必有很多无奈之时。
她转身望向洞外,悠悠道,“上古有一传说,昔有太子长琴,他有一张绝世无双的好琴。其人其音妙绝天上,他之琴音泠泠,即使仙人闻之也三月不知肉味。每当他拨动一根琴弦,都能使人心灵清明纯净,即使天上万木,也能更加幽静阴凉;他的琴音让天上的明月都更加的皎洁,让人间的河流都能变得清深。可是太子长琴,百年才会弹一次仙音。旁人问他为何如此?他云,‘一弦如一心,一弦如一人。弦疲而易怠,弦紧而易断。’故仙音不能常有。”
顾掬尘定定看着步拂花,“花公子,一根弦尚且需要休息,何况于人?花公子,我跟你说过,你的身体常年处于紧张运转之中,如果是正常体质之人,倒也并没太大的事。可是花公子,你先天体弱,胎中不足。如果要增强休质,练习武功,皆需循序渐进,徐徐图之,可你却几乎野蛮的压榨着自己的身体。你可知如果你继续如此不爱惜身体,你会如何?”
顾掬尘一字一顿问步拂花。
步拂花默然良久,“我知……”
顾掬尘长叹一声,听到顾掬尘小小年纪发出如此苍桑的叹息,步拂花颇有些诧异向顾掬尘看去。
顾掬尘却已转身看向了洞外,“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嗯,这个你听不懂。也就是说,人啊做什么都得有个好身体,这个是最根本的,你说是不是?”
步拂花含笑点头。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你的那些心思,那些抱负,皆需有一个强健的身体承载才可。所以,花公子,我再次郑重交代你哟,我那张单方,你一定要按时按方抓药。而且,至少这二三年内你每天的睡眠时间不得少于四个时辰。可听到了?……其实,如果可以,你最好五六年之内,皆能按时按方调理……”
步拂花再次微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