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个如花美男,对自己俯首,实在是让人高兴之事。
如是顾掬尘越发的唠叨,“在这以后,你要常常做些养心养神之事才行。切不可再思虑过甚了。医学上说,‘久视伤神、久立伤胃、久坐伤血、久卧伤气。’花公子一定有记得,动静结合,张驰有度,这八字真言哟。……”
听着身旁的男童哆哩哆嗦交给他养生之道,步拂花心底一片柔软。
他那清冷的桃花眼底深处,泛起淡淡的温和。他抬手抚上顾掬尘的头顶。男孩的头发居然异常的柔软,抚在上面,象抚着一片羽毛般轻软,“你还不到簪发之龄,为何不梳总角,却簪起了头发来。”
顾掬尘耸肩,“那个总角,看着太幼稚了。这样的全部簪起,又省事,又能显出咱少年老成呀。”
开玩笑,她要给人治病呀。因为年纪太轻,本就被人不信任了,如果还梳个总角。那岂不是看起来更幼稚了。
“哦,……可你本是孩童——为何要装老成?”
顾掬尘将她的脑袋从步拂花的大手中解放出来,“不要将我的头发弄乱了,我好不容易梳齐整的。”
步拂尘摇头,却不理她的抗拒,又将大手放在她的头顶,还恶作剧的揉了揉。直接将顾掬尘的头顶弄成了鸟窝。
顾掬尘气得跳了起来,指着他喝道:“你怎么这样?”
步拂花看着男童终于气急败坏,哈哈大笑,“……这样才是个孩子样嘛。做什么装大人?!”
“什么装大人,我本来就是大人。”顾掬尘脱口而出。
本来就是呀,以她两世相加的年纪,当对面这小破孩的带头大哥都足足有余了。
“是,你是大人!行不行——”步拂花十分的好脾气。
顾掬尘看着他还是明显一副不和小孩子一般计较的架式,不禁叹道:“花公子,你跟你说的那些,你可真要记住了。我想,你最好放下手头所有的事,找个亲静之所,好好静养几年。如果不听我所言,你真的会后悔的。”
看着顾掬尘又有长篇大论的架式,步拂花忙收了脸上的笑意,起身再次躬身行礼,“我已有了计较,必然尊阿尘的嘱咐。”
顾掬尘看他态度良好,不象是左耳进后耳出的样子,终于满意了,语重心长安慰步拂花,“俗话说,磨刀不误砍柴工,无论你的家族,你的长辈要求你背负什么。你都需将身体养好才有可能去做他们要你做的事,不是吗?再说——”顾掬尘眼睛眨了眨,“人生一世,总得做点自己喜欢的事,这样才不枉来人世活这一遭?你说是吧?”
“哦,不知阿尘喜欢做什么事?”
“我呀,其实我最喜欢做的就是吃饱了睡,睡饱了吃。活到老睡到老吃到老。如此而已!”
步拂花听得哈哈大笑,“那样的是猪呀。”
顾掬尘摊开双手,“只要不被人吃,当猪又何防?”
步拂花摇头不止。
“你可不知道,原先我认识一人,一旦心有不安,他最喜欢做的事,居然是挖坑。所以他的房子周围总是有无数大大小小的坑。有一回,我去找他,还掉了下去。那一回,可把我气坏了。我追得那老头绕着他家房子跑了几十圈,我累死他,……让他敢坑我……”想起当年追着那个瘦小的老头狂跑的场景,顾掬尘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我还知道有人喜欢狂饮后跳舞……”说到这里,顾掬尘突然停了一瞬。那个人是她前世的大哥。镇国公俯世子鲁尧。想起大哥,顾掬尘突然失了说话的兴趣。
“反正大千世界,什么怪人都有……咦,花公子,不知你最喜做之事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