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掬尘十分配合,“确是。咱们赶紧的。去晚了,可让那些个牛爵特丹的人糟踏了可不好。就得咱们关六哥这般懂得吃的人才行。”
‘人月圆’也是一个庄子。庄子风景甚美,此庄前临威莱河,背靠风陵山。左有‘断红’暴布,右有‘喷艳’园,里面一年四季都能百花齐放。再加上‘人月圆’里面还有十几眼温泉。于是这里便成了京城的文人才子办各类文会的绝佳所在。
此‘人月圆’乃是潘家产业。潘家家主潘介乃是礼部尚书。礼部乃本就是清闲衙门,平日里也没太多工务。而这潘介夫人李氏也是个爱热闹的。对于来此举办文会的仕子书生不但免费,而且一应笔墨纸砚茶点皆由潘家提供。也因此潘家在仕族中赢得了一些声誉。
“呃,听说了吗?听说户部尚书被人杀了。”又得了一顿巅峰楼的宴席,关鲧兴趣颇高,开心得不得了,兴灾乐祸的聊起刘家的八卦来,“听说是死于他于鸾童手中。”
顾掬尘一愣,原来谣言是这么传的吗?她杀刘尚书之时,就是一时冲动,虽然也布置了后手,象让埋伏在刘家的暗线点火什么的。可倒底布置得不周密。
想起那个满身是伤的小男童,她当时还想要不要带着那个小童离开,只可惜她肩膀受了伤,如果提着那小男童,轻功就不能正常发挥,能不能跳上屋檐还说不上。还好当她出书房之际,感到了熟悉的清洌气息,那是大师兄的气息。想必大师兄一定会带走那个无辜的小童。
此时想来,她能在用力未全愈的情况下如此顺利杀了刘笳,实在是多亏了大师兄。只可惜,她一觉睡了几天,还没来得及见见大师兄。
“真是恶有恶报。不过这家伙一死,秦王可是气坏了。这阵子正是整军的关键时候。刘笳一死,秦王如失一臂。”
顾掬尘笑道:“秦王气什么。刘笳的大儿子甚是能干。这几年户部的事很多都是他儿子帮忙撂理的。老子死了,儿子上就是了。”
“咦,你倒是清楚。对了,你知不知道这次你会在军中任个什么职?前几天萧先生给我送了授印过来。我是弓箭营的副尉。你呢?”
顾掬尘摸了摸了鼻子,“我是伙头兵班头,还兼军医长。”
关鲧有些同情的看着她,“七弟,你性子随和。可这回你,哎。”
顾掬有些好笑,此次西凉突然聚兵伐齐,怎么看怎么声势浩大。可实际上却是叶景为了摆脱太子的步步杀机为自己准备的一记虚招。待与大齐佯功几场,他必会回兵,兵锋所指就是西凉太子。这以后,七皇子和太子的势力一直胶着,直到她死。
看到顾掬尘半天没做声,关鲧以为她伤心,忙安慰道:“七弟,这么些年萧先生也知道你是什么人。你一身才华,可就是性子太随和了些。他也知道的,我们都知道。”
顾掬尘抚额,她就是不想在战场上离太子,或者是秦王太近才会做了一回墙头草。她自认这世重生其意只在复仇,如果她真奋发有为成了一军之将,自然就有了一军的责任。如果在战时见到秦王或者是太子,她不知道能不能忍住不向他们下杀手。
如果真到了那时,她不但不能杀了太子或者是秦王,反而还要护卫他们的安全。一想到那种局面她实不知以自己的性子,能不能压住理智。
仍在战场上击杀主将,必将祸及三军。
前世的灭族之仇直接下令的是秦王,太子却也是幕后推手。前世里镇国公本就中立派,可太子总是拖些小恩小慧,没事还与镇国公来有偶遇什么的,极力拉扰镇国公,虽然镇国公皆婉言拒绝,然太子俯却从未放弃。他本人出面偶遇不成,就派出了东宫的长史,俯僚等人游说。大约以为既然不能投于他太子门下,那便也不能让秦王将人拉了去。他与秦王几十年的兄弟,对彼此性情自然是彼此心知肚明。秦王性子多疑多忌,太子想必知道就算是秦王暂时用了镇国公,以后必然也会对他产出猜忌之心的。
这些行为确实被以后登基的秦王认为镇国公是太子党。也是以后镇国公俯有了莫须有的通敌罪的直接原因了。在顾掬尘心中,此两人皆是她的仇人。区别在一个直接下手,一个是间接动手。
此时的秦王亦在极力拉扰镇国公,也有此次才会将任鲁诤为一军统帅。虽然有刘莹杀妹之仇,但秦王自认此事并非他所指使,他那时还只是一个孩子。此事也不是他母妃也所为。杀鲁国公妹妹之事皆是小姨因个人私情动的手,他想镇国公那样明辨明非之人,一定分得清楚,也一定会放下这些私怨的。秦王一向如此,宽于待己,严于待人。在能用到别人的进候,还是能用人不疑的。当然在用完之后,他必然就会卸磨杀驴了。
顾掬尘记得前世领这一路军的副帅是郭立。她的二师兄。这一世不知还会不会如此。如果是,那这一世的秦王已经做好了杀死镇国公之后军队的接班人了。连这些都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