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这么可以这样啊,你可以打我骂我,怎可毁我清白啊!现在的我还不如死了算了”说着便激动的要往柱子上撞
一旁的马姨娘急忙拉住她哭嚷道;“柔儿,你死了娘怎么活呀!。”两人又哭做了一团
旁观众人纷纷都同情这母女俩
温卿没有理会她们两个的戏码,而是再问向锦春和马富有;“你俩可是确定了?这说谎话冤枉将军府嫡女可是要进大理寺的。”
锦春听到大理寺有些惊慌随即反应过来,边磕头边说;“奴婢可是不敢说谎的,就是这样的,就是这样的”即使再好的绣娘,也看不出一个绣锦的绣成时间,更何况这荷包本来就是偷偷在温卿那里拿的,赖不掉的。
“可是这荷包可不是那时候绣的啊。”温卿看着那马富有手里的荷包坚定的道
“什么意思?”众人都一头雾水
“大家都应该知道的,今年年初时,从西域引进来一种新的锦匹,锦名叫云雾锦,此款锦布是以舒适,价钱合理著称,所以还掀起赤邬国的一场热潮。”
“那又怎样?”马富有不解道
张姨娘看到温卿的样子,暗道不好
果然温卿从马富有手里拿过那荷包说;“这荷包正是那云雾锦,这我倒是想问问先生和锦春了,你们都说是去年年中看见的这个荷包,那这锦是我从哪里来的呢。难道还是我托人从西域千里迢迢的运来的不成。”
“那也不一定啊,将军府这么有钱,想运来几匹也不是不成的。”马富有争辩道
“亏你还读过书,想从西域带回东西,除了有通关文牒的将领和大臣,必须去相关衙役提前报备,而且从西域每一次带来的货物都是成百上千的,因为这几匹锦布从西域到京城?你以为西域像是从你家到城门那么远吗?说!是谁指示你们构陷大小姐的”叶德升生气的说道,
这马富有,和这小丫鬟都像是套好词一样,说是没人指示没有人会相信,究竟是谁这么歹毒非得置卿儿于死地...
众人一听恍然大悟,这西域到赤邬国也得两三个月,而且路途遥远又处处危险,怎么可能会只带几匹锦布,可如果是大批量进京的话,早就官府报备,在京城传开了。
“说出背后指使你们的人,可以饶你们一命,不然我就把你们送进大理寺,你们可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吧!”温卿的脸上挂着嗜血的笑
马富有脸色煞白,而本来跪着的锦春已经瘫软在地上了,这大理寺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里面有千万种方式让你生不如死。
“是..是马..”没等他说完,马姨娘就插嘴道
“是啊,是谁给你们那么大胆子陷害大小姐,你们也是有姊妹的人,想想你们的家人,你们忍心吗。”马姨娘恶狠狠的说着,眼睛里满满的警告..
温卿冷笑一声,拿家人威胁,这真是永恒不变的自保方式,不过也是最为奏效的。
果然马富有改了口“是我,是我自己,觊觎将军府的钱财,所以才陷害大小姐的。请大小姐饶命啊”
“现在可就不仅是钱财事了,你陷害我也就算了,还辱了二妹妹的清白,怎可饶你。”温卿脸上带着一些怒气,
刚才还对温卿鄙夷的人,立马改观了对她的想法,刚刚被温心柔如此指责攀咬,现下还不忘关心妹妹,没有一丝生气,果真大度和善!
“来人啊,把这两个下作东西,压去大理寺,好好的审一审,看看还有没有同伙。”叶德升在旁边指着小厮喊道
几名小厮出来,把锦春和那男人拖走,锦春像是才意识到什么一样,挣脱了小厮,一下子冲到前面来
“马姨娘,没有功劳我也苦劳的,你要好好善待我的家人。”快要扑到马姨娘的时候,小厮眼疾手快的又拉了回去,
马姨娘吓得退了几步,讪讪的说;“我是将军府的管家人,虽你犯了错,但毕竟原来也是将军府的丫鬟,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家人,你放心。”这个蠢货这个时候说这种话,不是明着说此事与我有关吗?
温卿秀美一挑,看来这一招也不是万能的,万一遇到一个蠢的,也是会失算
“马姨娘刚才一门心思的攀咬卿儿,现下看来是马姨娘自己做的一出好戏啊”叶德升语气不善的说道
马姨娘立马跪地,满眼泪水的哭诉道“丞相可不能冤枉我啊,女子以清白为大,更何况是我们这种官宦人家,就算我在记恨大小姐,我又怎么可能拿自己女儿的清白做筏子。刚才我只是关心则乱,所以才一时冤枉了大小姐,还请大小姐见谅啊”说完,便重重对着温卿磕了几个响头,头顿时就红肿了。
“马姨娘这是做什么?逼卿儿就范吗?你不说你冤枉吗?那我来问问你,你方才高声大喊大小姐出事了,那你怎么知道里面是谁?”叶德升为官多年,追究细节最是厉害,刚才关心卿儿安危便一时乱了神,这一会儿清醒了看很多事情都不寻常。
马姨娘擦了擦脸上的泪珠,低声道“柔儿走之前又告诉我,她和大小姐一起去厢阁更衣”
“那你怎么肯定里面就一定是卿儿,为什么不会是你的女儿,还是说你确定你的女儿不能出事,因为你这个圈套就是为卿儿准备的”叶德升凌厉的目光扫在马姨娘的脸上
马姨娘努力控制发抖的身体“我当时来到厢阁门口,听到里面有动静,我听声音特别像大小姐,所以我才会觉得是大小姐”
“既然你那么疼大小姐,得知是她之后为何不替她遮掩,而是上赶着去揭穿,让众人都知道呢”
“我只是一时乱了阵脚,所以才会如此,大小姐你要相信我,我平日对你可是极好啊”马姨娘说完又重重磕头,
马姨娘的嘴上功夫了得,她矢口否认,又作出可怜模样,倒是让人辨不出真假。
刘晴上前拉住温卿的手,把她挡在身后冷声道“再乱阵脚,也不会有你这番做派,要我看就算你不是这次的主谋,也是在得知嫡女落难,落井下石之人,平日里对卿儿的嘘寒问暖不过是惺惺作态,欺骗旁人,好落个贤良后母的名声,其实内心巴不得卿儿出事,一旦拿住一点点把柄,就会致人死地”
众人看马姨娘的眼神一点点变了,以前大家也都笑话过将军府是位姨娘当家,可这马姨娘无论是办事还是对嫡出儿女都是很好的,所以大家对她的赞誉慢慢就高了起来,也乐意与她接触,可如今看来,这马姨娘可真是表里不一。
“老夫人真是教导有方,这姨娘可真贤德得很”叶德升见无法定马姨娘的罪责,便把事情推给了老夫人,让老夫人当做内宅事处理,
老夫人被这话讽的老脸青紫,这是说她放纵姨娘欺负她孙女呢,但是也没有办法反驳。只能把气撒在马姨娘和温心柔的身上;“还在这丢人现眼吗?还不快点回去。”
马姨娘怯怯的不敢吱声,但是温心柔却叫嚷道;“祖母我的清白被人毁了,你怎么不给我讨个公道,就是温卿让我喝下的药,就是她呀。”温心柔情绪激动,竟朝着温卿扑了过来,一旁的丫鬟婆子忙拦着,这一折腾身上的被子就滑落了,身上被众人看了大半,温心柔惊叫一声,捂住胸口蹲下,一旁的丫鬟连忙帮她把棉被重新披上。
“够了,你这蹄子,真是恬不知耻,到如今了还在撒泼,来人,把二小姐带回去。”老夫人被气的也不管什么端庄了,只一心想赶紧离开。
几位嬷嬷和丫鬟簇拥着马姨娘和温心柔出了将军府,为了温心柔的体面,特意让马车停在丞相府偏僻的角门,老夫人也称身体不适跟着回去了。
宴会依旧继续,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不提此事,刘晴见状就道;“各位,我们府中紫薇花虽开得艳丽,但是池中的荷花,庭中的海棠也开的正盛,大家可以移步去观赏。”
众人此时就像是又可以呼吸了一般,纷纷散开,刘晴因为是宴会的主人只得带着客人四处参观。
只留下一脸怒气的叶德升和温思轩,不过作为当事人的温卿却是一脸淡定。
“外公,你就别生气了,反正吃亏的也不是我”
“你啊,就是太善良,要不是你当时拦着我,我非得把那个马姨娘也关进大理寺去。”叶德升无奈的说,
“对啊,姐,这明摆了就是她陷害啊,为什么不让外公替我们做主呢。”温思轩愤愤的说,要不是他中午玩累了去睡觉,错过了这件事,不然他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冤枉姐姐的人。
“外公,不是我善良,这件事我们又没有什么明确的证据指明就是马姨娘指使,即使那两人指认,她也可以翻供,因为受害的是她自己的女儿,总归是她们吃亏了,人们总爱偏帮着弱者,如果继续深究反而会让人说你公报私仇。”
“那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放心吧,她回去肯定不会好过,不过祖父还是调查一下府内之人,马姨娘这般动作又不遗把柄,府里一定有内应,若是被此人在背后捅刀子,怕是很危险”温卿担忧道
叶德升面色凝重道;“是啊,没想到,这马姨娘的手这么长,都伸到丞相府来了”
“内宅之事倒是不怕,若是前朝...”温卿没有说完
叶德升的面色却又沉了几分“卿儿放心,我明日便让你大嫂彻查一下府里的人。”
'大嫂做事谨慎,如此便可放心了,对了,朗表哥,舅舅他们怎么都不在啊。”温卿一早就注意到了,两个舅舅不在也就算了,朗表哥也不在这就奇怪了?
果然叶德升叹了一口气道;“一周前,我们在玉龙关险胜雪雾国,让它签了投降书,可没想到当天夜里雪雾军派精兵突袭帅营....”说着欲言又止看了一眼温卿,又看了看在那坐着的温思轩,
温卿见状就说;“轩儿啊,听说舅母会做特别好吃的蟹粉酥,快去找舅母要去。”
温思轩一听,就跳下椅子;“真的啊,那我去了啊。”说着蹦蹦跳跳的走了,温卿笑着送走了温思轩,
这才凝重的看向叶德升。“外公,是不是父亲他受伤了,很严重吗?”前世温卿对这段印象不深,父亲应是没有生命危险
“虽说没有生命危险,但现下还在昏迷,军不可以一日无首,所以你二舅舅和表哥去帮忙了,你大舅舅则是进宫商议此事”
“真是可气,他们不是已经签了投降书了吗?怎么还敢来,难道不怕我们再打吗?”
“哼,他们才不怕,事后,雪雾国发书道歉,说是本国主将,不甘心投降,没有经自己国君的同意擅自行动,所以已经将主将刺死谢罪了,让我们不要追究。若我们因此在开战的话,是会被耻笑赤邬国的小肚鸡肠,再说我们国家因为这次战争伤民伤财,在打下去肯定两败俱伤,所以皇帝是决不会再度发动战争的。”叶德升愤懑的说
“那我父亲是不是很快就会回来了。”
叶德升摇了摇头;“你应该知道你父亲的性格,即使回来了,他肯定也不会在将军府长待的。”
温卿本来明亮的眼眸,变得灰暗了不少,“我明白,在将军府里旧事,旧物,难免触景生情。”还有旧人,最后一个词温卿没有说出口
叶德升看见自己外孙女如此,不由得的心疼“你别想那么多了,他虽是个痴儿,但毕竟是你的父亲。”
“嗯,我明白”
宴会在下午申时结束,温卿和温思轩在丞相府又呆了片刻才依依不舍的回去了,在马车上温卿看刚才还生龙活虎的温思轩突然沉默了,
‘轩儿,怎么了,可是舍不得外公?”
温思轩沉默了一会儿,闷声说;“大姐,父亲的伤很严重吗?”
温卿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姐姐,我不傻,爹爹是军中主帅,你们支走我一定是不想让我知道父亲受伤了”温思轩眼圈红红的看着温卿,
温卿摸了摸温思轩的头,把他抱在怀里,“放心吧,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