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言轻敛着唇,听了这般无赖的话后,只是觉得田月荣的想法再次刷新了她的世界观。
原来,有些人穷,并不是穷在了物质上,而是穷在了思想上。
田月荣若是一个有心的人,肯与苏慕言好好说两句话,或许苏慕言不会铁了心不放消息。
毕竟,苏慕言也有她自己的考虑,苏清月和田月荣总归是血脉相连,母女连心,她一个外人太过坚持,算怎么回事?
田月荣见苏慕言不说话了,还以为苏慕言是被她的道理给讲明白了,不禁有些得意。
她又抓了两把瓜子和花生分别装进小口袋里,然后才得寸进尺地说:“苏眉,如果你惦记着以前的情分,打算把那个死丫头藏起来也可以,并非不行。但是,我养了她这么多年,平日里没少吃,没少花的,是不是应该付我一点辛苦费?”
“辛苦费?”苏慕言放下茶杯,脑海里浮现一句话: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怎么的?我说的不对吗?我把那个死丫头养了十年,从小锦衣玉食的,一年五十两,十年五百两,总不过分吧?”田月荣狮子大开口,她料准了苏慕言现在开店了,是个有钱的主。
这是一石二鸟之计。
为什么如此说?
原因很简单。
田月荣考虑也很好。
第一,如果苏慕言真的藏起来苏清月,就势必得给她五百两银子,比城东赵家的银子还多。
第二,如果苏清诗被找回来了,那,至少城东赵家的五十两银子到手了。
不论怎么算,里外里,田月荣都不亏,养了这个女儿,算是赚了。
苏慕言听完田月荣的理论不禁笑了,是真的笑了。
她想不明白,天地下怎么会有如此痴心妄想,厚颜无耻的人。
“苏夫人,”她正色道:“在下并没有收留苏小姐,如果你不信,只要不惊动我的客人,随时可以来搜查寻找。如果你能找到苏小姐,别说五百两,便是五千两,我也会给你。”
“当真?”田月荣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发家致富新道路,完全忘记了苏慕言所说的前提。
“自然当真。”苏慕言点点头,又说:“但是,如果你每次过来都这般胡闹,我也不会再客气。倘若闹大了,真把你送去官府打十板子,照您这身娇体贵的模样,回来怕是下不了地了。届时,苏老爷少了一个贤内助,岂不是太亏了?”
苏慕言考虑的清楚,不管起因是什么,结果的确是她怂恿苏清月去了道观,当了一个俗家小道姑。
出于人文关怀,她不介意田月荣来蹭吃蹭喝,连跑带拿的。但是,除此之外,其他事情,她也无能为力。
苏慕言不是免费的提款机。
在身份上,苏眉早已不是苏家人了。
田月荣费了半天劲儿才想明白,苏慕言是在威胁她,也是在警告她,一旦事情闹起来,后果多么严重。
她恨恨的站起来,撂下一句狠话离开了:“行,苏眉,这是你说的,我们走着瞧!”
田月荣走后,倾城包子铺终于恢复安宁。
二楼上,亓官倾城从上往下望,朝苏慕言招招手:“苏小姐,我准备休息了,你呢?”
苏慕言提着裙摆往楼上走,“当然,我也得睡了。”
明天早上,她得去一趟长仙道观,见一见苏清月。
这是在苏清月上山前,两个人约定好的。
每隔几日,苏慕言就得去探望一次苏清月,带些素食小点心。
一楼客房里,梅仙瑶轻叹了一声,说道:“青竹,扶我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