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时分,轩辕的陛下屏退了所有人,他独自坐在床边,守在萧浣云的身旁,他看着浣云恬静的容颜,沉静地就如同睡着了一般。
这么多年,他们终于相见,只是却是以这种方式,一种他并不愿接受的方式。
她依旧是当年的模样,只是眉眼之前平添了些许的憔悴,那都是岁月的痕迹。
这么多年,他都未曾好好地看过她。有时想念,脑海中的场景却是虚无且模糊。就像是一场梦,触手可及,却又遥不可及。他情愿就这般一直在心里默默地念着她,就这样便好。
甚至也不用见面,只要知道她活着,知道她很好,这样就够了。这样,仿佛就已经是永远。
———————————————
南诏皇落寞地踏进院子,便径直去了主屋旁边的偏房。
他背着手,站在若茗的床前,眉头紧皱:“查清楚是什么人做的吗?”
“我和为首的黑衣人交了手,他的武功修为绝不逊色于我师傅,能请动这样的人,恐怕......”魑魅的眉头同样紧皱着,他心里满满地难受:“若茗的伤势很重,凶手一击是要先取了若茗性命的,只怕他很是清楚若茗对于姑姑意味着什么。”
“他的消息很灵通,我们是在接到云姨母在玉泉山的密函后便立刻请旨南下的,知道密函内容的人极少,如若不是凶手一直在暗中盯着我们,觉察出了一些端倪,那只怕是我们身边的人也有问题。”轩逸徐徐地道来心中的想法。
南诏皇并没有答话,心里却渐渐有了计较。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南诏皇便匆匆忙忙地起了身,他径直推开主屋的房门,看到师弟还是那般颓然地坐在浣云师妹的床边,他心中隐隐地不忍,却还是开了口:“浣云的离开,南诏和云族还有诸多事宜,我即刻动身,只是......”
南诏皇正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开口:“师弟,我有一事相求。”
“师兄有什么话,当讲无妨。”轩辕的陛下心中十分纳罕,师兄今天怎会如此地低声下气?
“这次的暗杀,连同二十五年前的那场阴谋,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浣云是我妹妹,我一定会为她报仇,定不会委屈了她。只是......”南诏皇欲言又止,“如若可以,我希望你能好好照顾若茗,把她留在轩辕。浣云拼死护住若茗,那些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地,但求师弟千万要护若茗周全。”
“师兄放心,我在一日,必看护她一日。”
南诏皇目光坚定地看着他:“师弟,自此别过,珍重。”
“师兄,珍重。”
———————————————
像是在空中飘着,周身都是绵软的云朵,没有任何一丝的疼痛的感觉。
可是突然,忽地一下,遍体的伤痛袭来。就像是落了地,一切飘忽的感觉都没有了,有的便只是遍及全身的伤痛,她宁愿不要醒来。
“茗儿,茗儿......”昔日里姑姑的呼唤仿佛还萦绕耳畔,那些个伤痛的回忆仿佛一下子都在脑海中涌现,像是再也受不住了一般,若茗猛然地惊醒。
魑魅正凝神思索着什么,他眉头微皱,在外间的桌子旁宽坐。
若茗醒了,见身边没有人,便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不经意间牵扯了伤口,她忍不住闷哼了一声,而后重重地倒在床上。
听到里间有动静,魑魅突然就回了神,他快步走到床边,替若茗拉了拉被子,安抚着若茗:“你醒了,感觉如何?”由于起身时拉扯了伤口,若茗的额头上冒出丝丝的细汗:“姑姑,姑姑呢?”她急切地寻找着姑姑。
看着她殷切的目光,魑魅实在不好回答她,只得闭口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