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色如洗。
居云观的偏房内,魑魅正把玩着手中的玉佩,目光时不时地瞥向门外。不一会儿,一袭黑衣的阿谨推门而入:“主子,阵法机关都布好了。”
魑魅的心里稍稍有些安慰:“传令下去,静观其变!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尽量不动手。”
“是。”阿谨朝他拱了拱手便离开了。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隐身戍守在居云观外的暗卫们个个都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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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天色蒙蒙亮,阿谨隐在暗处,悄悄地舒展了身子骨。而后他施展轻功,飘到了不远处,对着隐在暗处的手下说道:“走,去看看有什么收获。”
他们围绕着居云观巡视了南面的山坡,刚一转到北面山坡,阿谨眼尖,看到了不远处的机关似乎有些异常。他施展轻功飞了过去,而后俯下身子,手指一用力,夹起了机关上的一缕布条。
阿谨用手指轻轻地摩挲着布条上的花纹,他细细地思量着。
站在他身侧的隐卫见他没有任何头绪,便凑上前嗅了嗅,怎料,竟嗅到一丝隐隐的香气。
“回去!”阿谨心下一动,将布料攥在手里,飞身回了居云观。
居云观里,魑魅坐在树下,右手拿着蒲扇,正盯着火上煨着的汤药。阿谨快步走到魑魅身边:“爷,这是今早在机关上发现的。”
魑魅接过布条,认真地检查了一番,又凑近了闻了闻:“哪里发现的?”
“北山。”阿谨回答道。
魑魅只觉得那香气隐隐地有些熟悉,却又一时记不起。
忽地,月影推门而出:“药煎好了吗?穆姑娘醒了,我来端药。”
魑魅看了她一眼,伸手招她过来:“月影你来,看看这个。”
月影走近,双手接过布条,她用手指轻轻搓了一下布料,又拿近了嗅了嗅,只一瞬间,她便下了定论:“是北魏的一种香料。”
“北魏?”魑魅探寻的目光看向她。
“是。”月影顿了顿,娓娓道来:“这种香料因制作工艺复杂,所以产量极少,甚是华贵,只一小盅便要数十金。此外,这种香料还有一个特点,就是一旦沾染些许,便是十天半个月都余香围绕。”
“原来是这样。”魑魅点了点头:“茗儿怎么样了?”
月影恭恭敬敬地回禀:“穆姑娘醒了,脸色也好多了。”
“醒了?那便太好了。”魑魅面露喜色:“阿谨,你去周遭继续查探情况,切不可掉以轻心!我先进去看看茗儿。”魑魅说着,便一马当先地进了屋子,月影在外间准备好汤药才一并端了进去。
若茗躺在床上,脸色稍缓,唇色如雪。
魑魅走过去坐在床边,他抬手将若茗的碎发挽至耳后:“怎么样?感觉如何?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若茗本在神游,却因这突如其来的问话愣了神,她身子不自觉地往里缩了缩,而后怔怔地看着魑魅,像是在想着什么,不过片刻,她唯唯诺诺地开口道:“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