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承析和郗沉来到秦府的时候是三天后。本来姜承析第二天一大早就去敲国师府的门了,硬是被郗沉拦了下来。一是让姜承析把事情安排好,二也是自己这边也要准备些。
秦夕衡知道两人过来的时候并没有第一时间让人进府,而是自己出府在门口和他们见了面。
“有事?”但见到郗沉在,秦夕衡大概心里是有一些猜测的。但怎么说呢,秦夕衡心里的确是有些复杂的。他没办法为自己夫人做到的事情,要交给另一个心里有沈慕晚的人去做。但他还不能说什么。
“五王爷说,他来进幻境。”郗沉则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道。
秦夕衡并没有让开。但也没有赶人走。
“你在犹豫什么,担心我真的能进入幻境?”姜承析问道。
“你想好了?”
“这话竟然从你口中问出来啊。我可不像秦世子,家大业大有牵挂,什么不比沈慕晚重要啊。可是在我这儿,没有任何东西,比她重要,包括我的命。”姜承析说着,没有一丝犹豫和恐惧,反而更多的是期待。
秦夕衡垂眸避开姜承析的目光,侧开身道,“进来吧。”
几人到了沈慕晚的屋子,屋子里暖呼呼的,更准确来说是闷的挺热的,尤其对习武之人来说,这种温度挺让人不舒服的。郗沉不由得看了秦夕衡一眼。
秦夕衡让豆子离开了屋子,门外让影和青山守着。
“现在就能开始了吗?”姜承析急切的道。
郗沉想讽刺姜承析一句没见过这么着急送死的,可是看姜承析急切的目光,硬生生把话咽下去了。
郗沉吩咐师师把东西都摆出来。师师一样又一样的整齐的摆在地上,秦夕衡和姜承析都没见过这些玩意儿,看起来挺奇怪的。
然后郗沉拿出来一条非常非常细的线,一边绑在了沈慕晚的手腕上,另一边绑在了其中一个看起来像是圆盘一类的东西上。
郗沉让姜承析坐到地上,又拿出一条比刚才那根线稍微粗一点的线,一边绑在了姜承析手腕,另一边绑在了圆盘刚刚那个线的同样位置。
“时间回溯,越远越危险,我把日子定在沈慕晚落崖那天。”郗沉道。“但具体你会进入幻境多久,我不确定。”
“嗯。”姜承析既然决定了便不在乎那些什么小细节了。
郗沉又鼓捣鼓捣这,鼓捣鼓捣那,最后点燃了一朵暗红色的东西,像朵花,但很明显不是。
“在它熄灭之前,你要醒过来。”郗沉认真叮嘱道。“记住,让自己醒过来。”
“知道了。”
“好,那我开始了。”
郗沉拿出符纸,在上面画了画,然后缓缓的将其放入圆盘之中,不一会儿圆盘开始咯吱咯吱转动。
姜承析的双眼也缓缓闭上。
秦夕衡坐在床边看着,符纸在圆盘中不断被碾碎。郗沉在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向圆盘中放入新的符纸。虽然看起来是很简单的事情,但是却无法让人忽视郗沉额角缓缓流下的汗珠。
师师也准备了毛巾,每隔一会儿就会给郗沉擦擦汗。
姜承析则是明明刚刚还在看着那个圆盘,一恍神就到了一个陌生的林子,时间上想想的话,应该是医谷的后山。可是...这里并没有沈慕晚的身影。他不知道出了什么差错,只好先四处走着边看边找。
大概得有一个时辰左右的功夫,姜承析才听到些人语声。靠近过去,姜承析眼睛亮了亮,果然是沈慕晚。
沈慕晚正靠在树下,懒洋洋娇里娇气的说休息一下,他很少见她这个模样,在他身边的时候,沈慕晚总是一副保护者的样子,原来沈慕晚撒娇是这个样子的吗,姜承析不禁有些嫉妒秦夕衡。
而她旁边的人正给她拿吃的喝的,面带着笑容,一副关切的模样。
沈慕晚的眼睛弯成一道月牙,谢了旁边的人,一小口一小口的咬着手里的食物。
姜承析靠近了些,但又怕自己被发现,也不敢靠的太近。
两个人吃饱喝足之后继续往里走,姜承析就跟在他们身后。
虽然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但是看到沈慕晚无力的瘫倒的时候,心里还是咯噔一下,不由自己的冲了过去想要扶住沈慕晚,可是自己的手却从沈慕晚的身体穿过去了。
姜承析无力的看着沈慕晚被拖到山崖边,听到那女人恶毒的话语,看着沈慕晚摔了下去。
姜承析想都没想,直接跟着跳了下去抓沈慕晚的手,可是抓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沈慕晚坠落,自己也跟着坠落。
姜承析记得沈慕晚是摔下去之后落入河中,也因此伤了耳朵。可是眼前的画面却与他的认知不一样了。
两个人在空中坠落了好半天,还没到底沈慕晚就已经由于坠落感和坠落时不停的剐蹭昏了过去。然而沈慕晚并没有落入水中,而是在几乎落地之前被一个女人接住了。
很显然女人的内力很强,能够稳稳接住从高处坠落下来的沈慕晚,虽然沈慕晚在几近落地的时候受到了树木的阻拦,但力度同样不小的。
姜承析落到地上,可是他本身就不是实体,所以没什么感觉。
姜承析忌惮的看着抱着沈慕晚的那个人。明明沈慕晚并没有落入水中,那耳朵是怎么回事。不过沈慕晚能够活下来的缘由似乎也找到了。
姜承析继续跟着那人,那人将沈慕晚抱进了一所简单的茅屋,放置在床上,然后拿起了床边桌子上的一个小瓶子,扒开沈慕晚的嘴,打开将其中的液体倒进了沈慕晚的嘴里。
原本因为痛苦还有些皱眉的沈慕晚顿时像个娃娃一样无知无觉了。
姜承析眼睁睁的看着,直觉告诉他那液体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他却无力阻止。
时间在这一会儿过的很慢,那女人没有再理会沈慕晚,走到屋外的小凳子上坐着。
大概入夜的时候,来了一个戴着面具的高大男人。
“怎么样了?”
“还活着,喝下去了。”女人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