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在仙羽神宫,秦楼月给他安排此次任务时的场景在楼纵脑海里逐渐清晰起来,印象中最深的一句话,就是秦楼月最后说的:“斩草除根。”
这么看来,南棠确实极大可能是良渚族最后仅存的贵族之一,那她和当年带走自己的姐姐又是什么关系呢,听桐午刚才的叙述,仿佛自己就是她那失散的儿子,想到这些,楼纵刚刚略微舒展了一些的眉毛又重新紧紧地拧在一起。
思绪却未曾停止,“该不该这时候把自己的经历告诉桐午呢?”他犹豫着,原本舒展放在腿上的双手,此时已经攥成了拳头,思虑再三,还是觉得不要太莽撞。
这时,他眼睛微眯望着桐午,这个妇人双眼中已经含满清澈,万一最后查明,他不是桐午的儿子,岂不是又要让她白白再遭受一次痛苦。
何况,这些年他的遭遇,以及他现在的身份都让他无法放心大胆的暴露在至亲之人面前。这事还是过后再说吧,只是知道一点皮毛的南棠会不会多嘴呢。
南棠一边安慰着桐午,一边将楼纵的细微动作尽收眼底。
原本还犹豫着是不是要多嘴的她,这会儿已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看来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和楼纵先沟通一下,搞清楚他俩的身世之谜,并且是桐午不在场的前提下。南棠心中暗自盘算着怎样和楼纵悄然退场。
桐午拉着南棠的手絮絮叨叨、唉声叹气的又说了许多这些年的过往,大多是她如何艰辛的去找失散的儿子,以及和秦楼月的势不两立,南棠耐心听着,内心越是同情她越不敢流露出半点知道内情的模样,心中很是煎熬。
“桐午姨,这会儿刚好楼纵也在这里,咱们商量一下下一步的计划吧。”南棠终是找到了一个好的话题可以结束这煎熬而冗长的对话。
坐在对面的楼纵此时也不再深沉,嘴角浮现了轻松的笑容,心中暗暗称赞着南棠的机智。
果然,桐午像是也厌烦了这毫无意义的叙述,顺着南棠的话道:“也好,咱们抓紧时间商量一下,一会儿商量完,你们也好早些回去休息。”
“所以,下一步你的计划是什么?还有孤烛异,你不会真就这么把他放走了,没有安排暗哨吧。”南棠望着楼纵,大眼睛眨巴眨巴的问道,心中腹诽,大哥,这好不容易才把你从哑巴模式拯救出来的机会你可千万抓住啊,要是再装深沉,我可真的是江郎才尽了。
楼纵将椅子朝前挪了挪,心领神会的挑了挑眉,给了个让对方安心的眼神,故作镇定道:“这是自然,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既然饶了他一命,就没想过再反悔,但是也不是就由他逍遥自在的,何况楚千凝还在他手上。”
“嗯嗯,那就好,那依你们的意思,这仙羽神宫去是不去了?”南棠眉头微微一蹙道。
虽然南棠现在已经明确知道楼纵和自己只有反这一条路可走,也知道桐午对秦楼月深深地仇恨,但是毕竟这是个表决心的事情,还是要从二人口中的得到明确的答复才好。
何况,南棠用余光瞟了一眼楼纵,如果真的桐午是他的生母,他究竟愿不愿意带着自己的母亲去冒险,好不容易才能够母子重逢,战场吉凶未卜,如若真的二人到时候有什么不测,那又是一场惨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