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
休休老脸一红。
这么犯规的么?
凤容的伤势过重,她不敢再耽搁,朝板车的方向一路小跑过去。
幸好,那是辆破板车,他们直接将它丢弃在了附近。
“你也……太沉了吧!”休休吃力的背起凤容,在地上拖出了一道长长的痕迹。
他比她高出一个头,看着虽瘦,可到底也是个宽肩窄腰的男人。
推到半路,休休的小身板已经吃不消了。
她很想停下来休息,但她知道,凤容等不了。
休休放下板车,想看看凤容的情况,却不想怎么也喊不醒他了。
休休慌张抬头,望了一眼四周,发现前方正好有一池塘。她赶忙推起板车向那处走去。
她鞠了捧水就泼在凤容的脸上。
正值冬季,水冰寒刺骨,休休碰到的瞬间,冻的她一个哆嗦。
“喂,你醒醒啊!”休休拼命拍着凤容的脸颊,见他没动静,又反复泼了他好几次。
凤容的眼睑终于动了动。
见状,休休继续打起精神,“是你让我救你的,我花了那么大的力气,也还没收取报酬,你可不能死啊!”
“你想想你的家人,你的爹爹,娘亲?说不定他们都在等着你回家呢!”
见少年又没了反应,沈休休气极,眼眶通红,一下就打在了他的胸膛上,“喂,你死了我怎么办啊!”
好不容易才捡到一个美男子,好家伙,结果人财两空???
“你这是什么逻辑?”凤容忽的睁眼,强撑着涣散的精力,费力看着休休,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的小媳妇,要守寡了呢……”
“你,你没死啊……”休休水润润的眸子眨了眨,忍不住打了个哭嗝。
“你希望我死吗?”凤容的气息越来越弱,休休要俯身才能听清。
“我要是想你死,刚刚就不会救你。”休休拿过刚刚拾到的绳索,将板车两处边缘绑好,再从腋下穿过。
离开前,她又不放心的回头看了一眼板车上的少年,“你可千万不要睡啊,听见没?”
“我可等着你报恩呢。”休休说。
少年身上衣裳的布料乃是上好的绸缎,应当是哪家被寻了仇的贵公子。
她可不能等着被万箭穿心,分尸挫骨,最后被吊在城门上,做成了一盏人皮灯笼。
她得替自己找好后路。
就算要死,也不能是这么疼的死法!
“好。”凤容轻应,他的意识再次慢慢模糊,“切记,不要同任何人说……你见过我。”
“嗯!”休休点头。
冬日的风,吹得休休有些头昏脑胀,她的脸颊被冻地通红,手心也早已被绳索磨破。
一路上,留下的皆是休休脚印,还有长长的一段车轱辘的痕迹。
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没有停留,还是一口气坚持到了医馆。
然而很多大夫看到凤容这副奄奄一息的模样,都不想自找麻烦,直接将她赶了出去。
休休一家一家地去问,终于,有人让她把凤容背到屋里去。
休休大喜,拖着凤容去了安静的内堂。
大夫正捋着白须,闭眼仔细察看凤容的脉象。
良久,他才转过身来。
“大夫,他怎么样?”沈休休站在一旁,轻声问。
老大夫面色复杂的回头看了一眼躺在榻上昏迷不醒的凤容,许久,才轻叹一声,“这位公子伤的极重,经脉俱断,双目受损,不知是谁这般残忍,他像是被人深深折磨了很久。靠他顽强的意志力,这才回了一口气。”
“可有法子救他?”休休问。
“我的药方,也只能暂时吊着他的命,能不能活下来,就要看这位公子的造化了。还有,就算他活了下来……”大夫顿了顿,继续道,“可他断掉的经脉和中了毒的眼睛,老夫也是无力回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