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各怀心事,一时无话。
片晌,慕雅启开话头。“本就是在下顿扰了姑娘的清净。姑娘无需多礼,快快请坐。”
“奴家,谢过公子……”谭意歌随她在桌边坐下。
“意歌姑娘,平日里有什么爱好么?”慕雅旁敲侧击。
“回公子的话。奴家自幼爱文。是以,常常将吟诗作对、琴棋书画作为消遣。”女子温柔小意。
“意歌姑娘,果然才貌双全、德艺双馨!”慕雅顺势夸赞。
“公子过誉了……”谭意歌柔美一笑。
“不过,说起爱好嘛,在下倒是对宠物颇有几分喜欢。”慕雅状若无意地提及。
“噢,是么?奴家对这个方面并没有什么了解,恐怕不能跟公子畅谈了……”细看之下,她神色有一丝不自然。
慕雅没有错过这点异常,又犹豫了片刻,嗫嚅道:“在下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女子水眸睇凝着她,朱唇轻启:“公子但说无妨……”
“我观姑娘才华横溢、蕙质兰心,不像出自贫寒人家。怎么会流散于此呢?”慕雅晾出自己的疑问。
这个问题谭意歌已经听过无数遍,也答过无数遍了。因此,已经不足以令她伤心了。但她还是习惯性地泪盈于睫,一副泫然欲泣、楚楚可怜的样子,颤抖着朱唇道:“其实,意歌家中,也就是谭家,世代为官。只因,当今王上听信妖后之言,荒淫无道、穷奢极欲。导致莒国民生凋敝、哀鸿遍野。父亲不忍江山社稷毁于一旦,犯颜直谏,惹得王上震怒,这才……”说到这里,她纤弱的肩膀不住地颤抖,已然哭成了一枝初春带雨的梨花,格外惹人怜惜。
“姑娘,前尘如梦,往事随风,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活在当下,才能无极长乐,不是么?哎,也是在下的不是。也许在下根本就不该问,这样就不会勾起姑娘的伤心事了……”慕雅见她泪如雨落,致歉道。
“无妨,都是些陈年旧事了。奴家过一会儿就会好的,公子不必自责……”女子拭泪,抬起臻首,露出一抹坚强的笑容。
“那便好。”慕雅淡笑。
不可否认,这女子举手投足之间都透露着美感,也极为自然。可是,慕雅总觉得有些刻意违和。就好像……她已经洞悉了男人的弱点,知道男人喜欢我见犹怜的女人,懂得怎么样才能激起他们的保护欲,在故作柔弱似的……
她刚刚的所作所为,要是换作寻常的男子早就上钩、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了。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慕雅不是真正的男子。比起白莲花似的女子,她还是更欣赏英气豪爽型的……
“公子,您来找歌儿,当真只是为了说说话的么?”谭意歌见慕雅始终不为所动,并没有如想象中的一般,为自己倾倒。终于按捺不住心思,打算主动出击了。
只见,她眼波流转,其中有一缕幽怨。气质瞬时由清纯变得妖媚,仿佛一株堕落忘川彼岸的曼珠沙华。
女子举起酒杯,直起软如云絮的身体,步步生莲地走到慕雅身边。
这男子的容貌世间少有,她一定要得到!她一定要让他为她而疯狂!没有人能够抗拒她的魅力!没有人!!!这般想着,谭意歌眼底的妖魅之色愈发深重,深重到能将人的三魂七魄吸走。
她玉手搭上慕雅的肩,身子一扭,顺势就要坐到她腿上。
谁知,慕雅伸出双手,死死地扣住了她的双臂。
“公子……”女子错愕。她的身体悬在半空中,站又站不起,坐又坐不下,姿势极为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