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的诗传阅下去,果真让众人交头接耳了好一会儿。
有人连连惊叹,有人皱眉思索,有人恍然大悟,有人感慨良多……
总之,那反应便没个重样儿的。
秦怀璧还是一副悠然自得摇着折扇的模样,许是等的厌烦了,还唤来折戟去为自己回侯府取来了新鲜的荔枝来边啃边等。
然而对面的沈白月却没有方才那般乐观了。
在她的料想之中,自然是自己轻而易举压秦怀璧一头,即便是秦怀璧作的再好也不能同她相提并论才对,哪至于被众人传阅这么久还没有个结果?
她不安,却不敢表现出来,也只得硬绷着脸,可那股子的焦心却从那无意识紧抠桌案的手指而表现了出来。
她的不安自然落在了秦怀璧的眼中。
秦怀璧随手扔了个荔枝到她面前,吓得一心牵挂在结果上的沈白月一哆嗦。
眼见着沈白月一副不识好人心的模样气恼地盯着自己,秦怀璧便悠闲地晃着腿道:“是自己的就是自己的,你就算眼珠子瞪出来也改变不了结果,怕什么?吃个荔枝缓缓,省的等到结果出来时一口气上不来,我可救不了你。”
她跟着江楚珩那家伙时间久了,又是一身男装不必顾及形象,说出的话便是痞里痞气吊儿郎当,明明没说什么,却也听的人心里窝火,恨不能打她一顿。
沈白月心急如焚,面上已连最后一抹清冷都不愿维持,只咬牙切齿道:“你少在此得意,谁能夺魁尚且是未知之数,你别高兴得太早了。”
秦怀璧优哉游哉地啃了一口荔枝,道:“我高兴得可不算早了,这凉风习习,有美人,有香茶,有鲜果,我又为何要不高兴?若不高兴,岂不成了自寻烦恼的忧天杞人了?”
她笑出了一副没心没肺的架势,然而余光扫过众人时她却忽然神色一滞,接着神色一变,猛地坐起身来。
青瓷道:“公子,您这是怎么了?”
秦怀璧一言不发,只是仔细扫过人群,似是在找寻什么。
然而,终归是未曾寻得。
她皱眉,想了想又重新靠下。
“许是眼花了吧……”
她呢喃着敷衍,然而脑中却不断浮现方才所看到的,那个在人群之中一闪而过又消失不见的人。
他这等身份贵重的南周太子怎么会出现在大魏国界呢……
应该是错觉吧……
就在她愣神时,投好了票的两幅诗作已传递回了案上。
沈白月未曾回头,只露出一副胜券在握的笑容。
那儒者将两张纸钉在墙上。
一片哗然。
儒者垂眸宣布:“我宣布,红衣公子的《吟牡丹》为此次花会魁首。”
沈白月的嘴角僵在了原处。
她的耳朵登时连旁人说的什么都听不清,只觉耳中嗡嗡作响。
她不可置信地转过头,看向墙上的两首诗。
第一首是她所写的《牡丹诵》。
“解语倾国无市价,芍药窥之惭自华。
黄粱春梦了无尽,落地为泥又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