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怀璧闻言,却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笑话似的,动静不小的嗤笑一声,丝毫不加掩饰,连手中那上好的龙井都忘了喝,泼洒出的晶莹茶水一颗颗溅在了她的指尖上。
沈白月见此不由想到了当初宫宴之事。
那时她被掌掴,又羞又气,不小心打翻了酒杯,洒了满身,浑身狼狈。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着她,仿佛在看一个最普通不过的笑话。
可现在,同样是众人瞩目之下,同样是被茶水泼洒衣襟,可秦怀璧却是处变不惊,随手拿起一块手帕便随意的擦去掌中茶渍。
那份从容大方,是骨子里生出来的。
这便是堂堂嫡出公主处变不惊的气魄,是她后天无论如何都学不出来的。
可出身并非是她能够选的。
她自问除了身份,余下她的一切皆不比秦怀璧差。
若她也能如秦怀璧那般出身皇族,是千尊万贵长大的嫡出公主,她必然会比秦怀璧更加高贵从容,是真真正正的天之骄女。
虽然出身相差一截,可她偏不信邪。
她必然会越过阶级,踩着秦怀璧的肩膀,成为名扬天下的才女。
然而此刻,秦怀璧笑得却是愈发张扬,简直是停不下来了似的。
沈白月随着她的笑声莫名恼火。
她咬牙:“你笑什么?”
秦怀璧上气不接下气,笑得眼泪都流下来了:“没什么没什么,哎呦,简直太好笑了。”
她好不容易才止了笑声,从袖中拿出一把折扇打开,边扇边道:“身正不怕影子斜,说得可是真好啊,不愧是盛京第一才女。
她猛地合上折扇,盯着沈白月的眼中带着轻蔑:“若是牢狱中的犯人都用沈姑娘的说辞辩解,想来早就洗脱冤屈了。”
“你——!”
沈白月不由气结。
“就事论事也就罢了,公子却偷换话中含义,岂非太过狡辩了?”
秦怀璧收了笑意,抬起下巴道:“你方才才说身正不怕影子斜,难不成我就事论事偏就不作数了么?”
她环顾周遭众人,最后目光落在秦昭昭身上,拱手道:“公主在上,草民断不敢胡言,还请殿下为草民做主。”
秦昭昭装模作样地跟她一唱一和:“哦?不知公子有何冤屈?”
她小手一挥,道:“京中大半权贵皆在此,想来这无数双眼瞧着,必不会冤枉了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