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继安跟在后面,随着她坐下。
顾笙是真的饿,一碗油泼的臊子面,在这寒凉的晚上让她吃出一身汗。
“顾笙。”谢继安突然开口。
顾笙夹面的手一顿,她知道谢继安有很多话想问,但她实在不知该如何回答,佯装无知的嗯了一声。
好在谢继安也不知该如何张口,踌躇着直到顾笙吃完面才轻声问道:“你...你为何会有赵翊的锡牌?”
顾笙没打算隐瞒锡牌一事,抬眸看他,“王成乾闯入内室的时候,赵翊就将他的锡牌塞给我,在必要的时候亮给王成乾看,说是定情信物。”
“赵翊也拿了你的东西?”谢继安的声音里微不可察的有些抖,放在膝盖上的手紧张的攥紧。
顾笙没有迟疑,直截了当回道:“没有。”
谢继安的手刷得一下松开,眼底浮上隐晦的欣喜,“顾笙,你可知我心...”
“大人!”顾笙一急,高声道。
谢继安见她眼眸虚闪,便明白她知道他想要说什么却出声打断,是不想听,还是不想他挑明?
“大人,天色已晚,您还是早点回去休息。”顾笙生硬的转移话题。
一股难以克制的冲动在谢继安体内乱窜,他险些想要不顾一切的向顾笙表明心意,但见她神色紧绷忽生不忍。
最终,他强抑满腹情愫柔声道:“今日事情太多,你也莫要胡思乱想早点休息。”
顾笙暗暗松气,连声答应:“知道了,我这就洗漱休息。”
送走谢继安,顾笙瘫坐在椅子上,有些事情一旦挑明就再也回不去了。
谢继安失落的走过长廊,有几分后悔,更有几分庆幸。
后悔的是,没能一鼓作气说明心意。
庆幸的是,他忍住了。
他心里清楚,造成他自乱阵脚的原因是赵翊。
顾父在世时他曾偷偷向顾父提过亲,顾父一口回绝,说要等顾笙二十岁,由她自己选择婚嫁,当时的他为表诚意,信守承诺。
眼看再有两月顾笙就年满二十,却突然冒出个赵翊来。
他如何甘心守了这么多年的姑娘被抢走?
即便是形势所逼,顾笙不得已冒充赵翊的未婚妻,可后续的事情呢?顾笙就真的能全身而退?
这...就是他心慌不安的根源。
“继安。”谢长贵站在长廊的尽头,面色不虞的看着步伐沉重的谢继安。
谢继安望去,眼底来不及退去的痛苦被谢长贵逮个正着。
他气愤的大步迎上前,压低声音恨铁不成钢道:“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不过是个丧门星,你倒是当宝了?天天在外面野,不守妇道...”
“父亲!”谢继安厉喝一声,脸色难看,“儿子请您不要一张口就是恶语相向,若是没有顾笙,您以为您还是县老爷的爹吗?”
谢长贵怔愣的瞪着眼睛,以往他说顾笙的时候,谢继安也只是劝解两句,今日竟冲他发了火?
谢长贵突然有些难以接受,龇眼怒道:“逆子,你竟为个臭丫头顶撞亲爹?若真让她过门,焉有我立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