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鸾便一拍手,“看吧!”
崔虔却随即一盆冷水,“她只是有动机,却没这么做。”
他静静抬眸,“他的心思被我母亲看出端倪,被我母亲严令喝止。。”
叶青鸾:“!”
他这一句话,就把崔老夫人的嫌疑也给摘出去了。
可她哪里是他这么三言两语就能给随便说服的?若他是有意偏袒呢?
“崔司直,证据。”
崔虔杏眼微眯:“受伤最重的两个家丁里,就有一个是她亲侄儿。”
“她一生未嫁,她来日养老送终、身后祭祀,还都要指望这个侄儿。”
叶青鸾想了想,便也决定从善如流。
反正她自己在钱氏的卧房里也没搜出什么来。
“三郎可有旁的想法?”她摆了摆袖子,“五娘是三郎的发妻,归根到底这案子还得靠三郎来破。”
他却没吱声,反倒转身从书架上取下一卷子纸来。摊开,目光垂落。
叶青鸾便也跟着看了一眼。
“哎?这不是奴家的涂鸦?”
崔虔展开的竟然是她给李家五位小娘子画的那像!
崔虔抬眸看她,好像还叹口气,“涂鸦?喜娘子自己的形容倒是甚为形象。”
他这是说她画得不好呗!
“乌鸦算什么呀,我还会涂个张飞呢!”
崔虔垂首。
从叶青鸾的角度看去,好像有那么一丝丝儿的——笑意?
“不过倒真是相像。”他极快地便又神色如常地抬头看来。
“哎?”
叶青鸾心说,公子哥儿您这什么逻辑啊?玩儿自相矛盾呐?
崔虔指尖悬在画上划了一个圈儿,“像跟美,并非一回事。”
叶青鸾马上想到毕加索了。
毕大师的抽象派,在她看来没一幅好看的,但是却真实到戳骨头。
她便也点头,“对。神似高于形似。我追求的是神似。”
崔虔便又垂下头去了。
她心里都忍不住嘀咕:想笑就笑呗,这么憋着不怕憋出翔来啊。
他重又抬头,摆了一张好纸,还亲自去磨墨。
“……喜娘子请赐新墨宝。”
“嗯?”她忍不住勾着头看他眼睛,“三郎真想叫我涂个张飞?”
这个角度盯过去,终于盯着他嘴角没忍住的一抹笑了。
“喜娘子画画昨日船舱内那青雾。”
“哦,原来是这个呀。”
她想想,却还是皱了眉,“雾最难画,我怕画不出来。”
开玩笑,这种水墨画,画半透不透的雾气难度最大了好不?
崔虔眸光倒是平和了许多,“无妨,继续神似即可。”
“哦。”她心说,这个她擅长。
她便抖动毛笔,画了个波浪线。
“它先是这样的。”
再画个圈儿。
“后来变成这样了。”
崔虔看得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