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手里可能有我傅伯伯的把柄,”思卿道,“我小时候见过他,到现在我也看不透他。”
“殿下的意思是?”
“咱们不知道端王和何家有没有搅到一起去,也不知道姚远图和何守之是不是一唱一和在演戏,现在谁都不能信!”
江枫叹了口气,轻声道:“现在殿下有何打算?”
思卿道:“你我查到现在能查的都查了,剩下的都是胡乱揣测,与其揣测,不如当面和端王对峙。”
江枫听了道:“好,那就给杨大司寇一点时间,等他秉明了端王,我直接去端王府。”
思卿道:“我也去。”
江枫摇头,“殿下越是主动向端王示好,端王越觉得殿下心虚,怀疑是您绑了十一爷。”
思卿道:“随便他怎么想,反正不是我做的。我必须带人和你同去,其一,你是我带出来的;其二,谁知道端王会不会犯浑,直接来一个灯下黑,反害了你。最近时局很艰难罢,我觉得陛下再不回来,我就顶不住了。可是我也清楚,倘若陛下来处理这件事,他的顾虑更多,更难做决断。”
“我明白殿下的心情,倘若换作武家伯父被抓了,我肯定做不到殿下这么沉静,”江枫劝道,“但是殿下,面对端王,我们不占理,不能来硬的。现在端王世子又出了事,难保端王不会做出什么反常举动。现在我们手里有了何守之的把柄,安平郡王为何守之所欺,也有失察之罪。端王要再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再咬死不松口。”
思卿连连摇头,“你千辛万苦寻回的证据,此番不能作为胁迫端王松口的筹码,这不值得!”
江枫还要说,思卿又道:“来日沈大哥还京,他受了那么多无端的职责和猜忌,难道你希望当年何守之做下的事不了了之?”
江枫却道:“可是眼下……”
“眼下还有更便宜的办法,”思卿道,“我们先找到老十一,老十一也能成为逼迫端王松口的筹码。”
思卿显然忘记了自己昨天是如何怀疑和质问顾梁汾为何要挟持端王世子的,今天她自己也起了挟持端王世子的念头。
江枫道:“可是闹大了更无法了结?”
“非也非也,”思卿道,“面儿上的事闹大了无法了结,我和端王短兵相接就是私底下的事,只要不翻到台面上来,应该没有大碍。”
江枫心知思卿关心则乱,已经起了极端的念头,于是道:“殿下的意思,我都明白了。等会儿去见端王,大概端王会有两种反应。第一种是落井下石,沅西投敌的传闻沸沸扬扬,至今没有结果,我又以俘虏身份回京,端王可能会质问我嘉国府是否附逆。第二种,端王会以大局为重,加上我手里有何守之和安平郡王的把柄,他不会落井下石,口风可能会有所松动。”
“第二种可能性比较大,”思卿叹了口气,“其实你离京之后,有些宗亲想借沈大哥的事翻起一些事端,都被端王压下了。他曾私下和三哥说起,他觉得沈大哥的事是定藩挑拨离间的奸计。我其实有点儿疑心,这事情连安平郡王都没弄明白,端王也许不知道。”
江枫道:“但愿端王能够以大局为重罢。”
“你说杨万泉会怎么告诉端王你的事?”思卿忽然问。
江枫道:“他最怕事,肯定不担责任,不会告诉端王是他先发现了我。”
思卿问:“你说他会告诉端王,是我主动派人在刑部狱找到的你么?”
“那我们何妨卖了他?”江枫淡淡一笑,“就说是我主动向杨大司寇求助,请杨大司寇转达殿下,救我脱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