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陌溦惊问:“找着他了?”
顾梁汾颔首道:“他和定远将军孙平甫反克了渝北,不日就要回京。我瞧沈夫人很欢喜。”
颜陌溦松了一口气,叹道:“还好沈大哥没事,没遂了那些老家伙的意。”
顾梁汾恐她想起家里的伤心事,于是便把救傅临川的事细细说了。颜陌溦听了笑道:“你往前走一步,你妹妹也走一步,你们谁也奈何不了谁罢了。”
顾梁汾道:“都是从前傅伯伯惯的她。我原说,谁能受的了她那性子,必是圣人了!”
颜陌溦道:“怎么,你们两个小时候经常吵架?”
“小时候是吵架,天天吵。当然,我会让着她。”
“你傅伯伯不管?”
顾梁汾摇头笑道:“只要是不触及大是大非,傅伯伯从来不管。嗳,思卿年纪小,他挺偏心思卿的。”
“是吗?”颜陌溦笑道,“听起来,你傅伯伯不像是一碗水端不平的人。”
顾梁汾道:“那是自然。我们两个吵归吵,但是傅伯伯对我们的好,我们都记得。其实傅伯伯一出事,我们都有些乱了阵脚。”
颜陌溦道:“乱了阵脚?我看不见得,听你说,倒是端王乱了阵脚。”
顾梁汾问:“小时候你们兄弟姊妹从来不闹别扭?”
“从来没有,”颜陌溦道,“三哥那性子,永远都是那么妥帖周全,闹也闹不起来。再说,我小时候,天天都战战兢兢的,做什么都惴惴不安。每走一步,都要小心试探。我和三哥在一块儿,就像是大雨天一起在一处屋檐下躲雨的人,心里面只想着大雨几时才能停,哪儿有心思闹别扭。”
顾梁汾道:“所以我也很担心现在思卿过的不好,但是她又没有选择。”
“三哥其实很心细,就是有些话,他特别不愿意说出口,”颜陌溦道,“怎么讲呢?他很会当兄长,会主动去担当许多事,但是他又让人觉得捉摸不透,会很怕他。当然,他变成这样,也没有选择。”
顾梁汾想了想说:“思卿大概还是恨叶家,见傅伯伯那天她那天哭了,可能也是想起叶家,被气哭的。”
颜陌溦道:“我对叶大哥还有一点印象,我记得他性子特别内向,好像一痕影子,没有喜怒,就是天天又忧郁又阴郁又抑郁。真不知道五姊姊看上他什么了。情字总是很难说的。”
“那那个时候我一穷二白,你看上我什么了?”顾梁汾问。
颜陌溦道:“乐观、旷达……还有一点点……”
“一点点什么?”
“说不出来,总之,跟你说话什么都不用想,很舒服,很快乐。”
说着二人相视一笑,顾梁汾道:“你说得对,情字总是很难说的。”
顾梁汾安顿了颜陌溦,辞了武振英和傅临川,同江枫南下去接沈江东。思卿想让京卫的人同他们一起,江枫觉得太点眼,婉拒了思卿。思卿想着他二人身手好,就没有坚持己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