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影道:“她在西山出家做了女冠。叶家的人,姑娘也就对她还有一二情分,每年都遣人去送东西。”
沈江东问:“兰成可好?如今哪里去了?”
霞影道:“咱们姑爷还好,说是孝满了仍旧要放外任。但是姑娘和咱们姑爷可不大好,这几年别说爵位了,姑娘就差把叶家给拆掉了。咱们姑爷起复的事,姑娘也不肯理会。”
江枫道:“路上顾先生还说呢,他原和兰成熟识的,想着说和说和,又怕和殿下吵起来,说问问我的意思。我叫他算了,叶相没了,他们家伤皇后伤得那般深,这事直接翻篇最好不过。”
“夫人说的是,”霞影附和,“以前的事,最好不要提了。顾先生虽和姑娘见面老吵,但是瞧着就是像亲兄妹,有热络劲儿。姑娘和咱们姑爷以前冷冰冰的,现在想想怪瘆人的。”
江枫又道:“你没瞧见那天殿下去见傅老先生,霞影可瞧见了。看得出,殿下是真把傅老先生当成父辈。叶相从前怎么对殿下,我是没见过的。但是瞧那情形……”江枫说着摇摇头。
霞影道:“没法比,从前亲家老爷对姑娘是冷的。太太不知道,老爷是知道的。从前姑娘在叶家时,出个门,亲家老爷都叫一堆人看着,生怕姑娘飞了,断了叶家的好前程。”
沈江东道:“皇后那样精明,叶秀峰担心,也是正常的。”
霞影复道:“府里都传说,当年姑娘离府的时候,和亲家老爷大吵了一架,底下人听见姑娘嚷了一句,让亲家老爷去‘做他的春秋大梦’,如今可不是兑现了?”
江枫问:“殿下还真这么说?”
沈江东道:“她还真是言必出,行必果。”
霞影道:“奴婢冷眼瞧着,顾先生倒是个极妥当的人,做事比咱们姑爷稳妥些。说白了,叶家人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不及傅老先生和顾先生心热,也难怪姑娘堵心。”
沈江东忽然问江枫道:“对了,你那柄剑究竟是什么回事?”
“武家伯父给的,”江枫拿出短剑来给沈江东看,“这剑本是一对儿,武家伯父和傅老先生是生死之交,殿下小时候,武家伯父把那一柄给了殿下。”
“原来如此,”沈江东道,“想必皇后的事,伯父都知道了?那六妹妹的事,伯父和傅老先生知道么?”
江枫摇摇头道:“应该都不知道。靖国公的案子没翻呢,知道的人自然越少越好。让你知道,大抵是想应景出事时你能有个照应。”
“我明白了,”沈江东道,“所以……所以皇后当年怀疑你起了疑心,就先告诉了你?”
“对,”江枫道,“那时候殿下还没搞清楚傅老先生究竟有没有把柄落在叶家,所以没让我多说。后来貌似她查知了傅老先生没什么把柄在叶家人手上,就先和武家伯父见面,又和傅老先生相认了。”
沈江东不解问:“傅老先生身上挂着什么事?”
“余允和那事,”江枫道,“不过好像牵连的不深。”
沈江东倒吸一口冷气,“原来是这样,那陛下应该知道吧?”
“肯定知道,”江枫道,“我瞧着程瀛洲和孙承赋应该都知道。”
两人说着话,霞影悄悄退了出去。沈江东又问:“你说皇后和定安贵太妃联手坑了端王一把,端王现在正蔫?”
“通过这次的事,我倒是觉得端王可能是被宗亲当了幌子,”江枫道,“有些事,真未必是端王做的。你出了事,他没有落井下石,还防着别人对你落井下石。所以他一蔫,皇后殿下也没有乘胜追击。倒是何家人,鬼鬼祟祟的,这些年陈南飞也不知哪里去了。”
“陈南飞还没找见?”
“没有,他从直隶消失了。”
沈江东蹙眉,“他和何适之有没有关系?”
“肯定有,”江枫道,“我查过,但是线索断了。”
“何适之离朝,东宫这几年如何?”沈江东问。
“我又不是太傅,哪里知道?”江枫替他揶了揶被脚,“大抵是老样子罢了。”
“皇后那两个孪生的哥儿呢?有爵位了吧?”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