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自从去岁沈江东归京,江枫愈发发觉沈江东老成守中,与自己脾性不和,两人相处起来也愈发别扭。她追思自己往日的行事,生恐来日再度牵连嘉国府,索性提出和离之事,祈盼一劳永逸,一别两宽。
虽说和离之事对江枫自己的处境更为不利,但是她自己存着些许私心,沈江东对她自始至终无可挑剔,所以面对沈江东而今的态度,她深感为难。
“何适之为了向沅西示好,此番可是下了血本了!”萧绎这日也来西苑见思卿,想同她讲讲何家近来的举动。他每次对思卿说起和抚州有关的事时,总是小心翼翼的,这次也不例外。话一说完,连忙偷觑思卿的脸色。
思卿冷冷道:“怎么,人家都壮士断腕了,三哥还是对人家冷嘲热讽的。”
萧绎笑道:“他想用何守之,就简拔;想弃何守之,就踹开,哪有那么容易?我偏不让他如愿!为了居丧纳妾这点事开销掉何守之,未免也太便宜他了。”
思卿道:“你可省省罢。前番何守之能为了何家在前方给沈沅西使绊子,现在何家以为抚州镇守的遗折是端王扣留的,那何守之说不定也能在前方给安平郡王使绊子,毕竟端王和安平郡王是一条绳儿上的蚂蚱。你还敢拿前线的事去赌不成?”
“何守之被何家踹了,以后未必再替何家做事。”萧绎道。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思卿道,“你不想动他,那就给他调任。”
见萧绎不置可否,思卿灵机一动,又道:“有个绝好的位置给他调任,保管一举多得。”
“是哪里?”萧绎随口问。
思卿淡淡道:“詹士府。”
萧绎到吸了一口冷气,“亏你想的出来。那詹士府的差事,我还是觉得兰成去最合适……”
“你敢叫叶兰成到詹士府来,我就敢打了他出去!”思卿忽然站起身来,转身就往里间走。
萧绎连忙道:“你别恼,听我说……”
“你先听我说,”思卿又站住脚打断道,“你想想,现在何适之以为是端王扣留了抚州的遗折,试图算计他,他会怎么做?直接找端王的麻烦?我看未必!他只怕盘算着要让我和端王再起冲突,他好一举拔掉两颗眼中钉,坐收渔翁之利!”
萧绎叹了口气,“你放心,我此番去西京,端王会和我同去。”
思卿忽然想起什么来,“不对啊,出了这样的事情你还敢把何守之放在前方的粮道上,你几时这般信任他了?”
萧绎笑了笑,“你猜?”
思卿一下子明白过来,“看来三哥已经和何守之达成了什么?让我猜猜,是不是你不动他,他反变成了你的人?你们传起讯来够快啊。”
萧绎不答,只说:“你放心,这盘棋,我是不会输的。”
思卿想起上一个这般替萧绎卖命的是孟光时,最后下场如何,不需赘述。她有心嘲讽几句,又懒得多说话,于是打了个哈欠,自己掀起帘子进内间去了。
萧绎跟在后面问:“思卿,你是不是想起了孟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