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子冉连忙离座道:“臣亦无异议。”
思卿颔首,复对程瀛洲道:“金吾卫和刑部共同派人速召唐鹏至金吾卫对质,再遣人去查看唐鹏家中有无违禁之物。”
程瀛洲与刑书杨万泉道:“臣等谨遵殿下懿旨。”
思卿叹了口气道:“大司寇请起罢。”
刑书杨万泉叩首道:“臣不敢,臣罪该万死,还望殿下宽宥。”
思卿冷笑道:“办好你的差事,陛下自然宽宥于你,少在言谈之间葳蕤。”
那刑部侍郎岳文康年轻新近,这时觉得不妥,忽然道:“回殿下,这还没有什么实证,就召唐指挥使对质,唐将军要是咬死不肯承认,岂不是打草惊蛇?臣以为……”
刑书杨万泉见事情好不容易推给了程瀛洲一半,哪里容得岳文康横生枝节?连忙低声道:“二位殿下面前,岂容你放肆?还不住口!”
思卿心知这位刑书没因为怕招惹是非把匿名信一把火烧了,而是拿出来,已经难为他了,再勉强也勉强不得,于是道:“你们去安排罢,何时起驾,会知金吾卫即可。来人,传谕东宫,太子今日留居西苑,先不回去了。”
云初领命而去,范子冉亦道:“那臣等先行告退,恭候二位殿下大驾。”
思卿颔首道:“都先下去罢。”
待众人退下后,雨初走来行了礼,思卿道:“晚些时候我写好信速速派人送至陛下行辕,你现在去见江家姊姊,告诉她,有人开启布局了,叫她盯紧定藩的哨子,切勿卷进来。等下我从金吾卫回来,叫她来见见我。”
午后思卿与太子同往金吾卫卫所,建极殿大学士范子冉与刑书二人皆已在此恭候。思卿仍携太子在屏后坐,不知是不是程瀛洲担心此地屋舍简朴,气味不好,故而专门在屏后设一高几,上置炉瓶三事,焚着极浓的百合香。
思卿坐定后命刑书等不必多礼,而后开口第一句说的不是有关唐鹏之事,只道:“这香不好,来人,拿下去罢。”
云初连忙捧走了鎏金香炉。
这时程瀛洲与唐鹏入内行礼,既已至上直京卫的衙门,思卿待二人见礼毕,便率先开口道:“唐鹏,今日叫你来此,所谓何事,想必你已经知道了。有人检举你暗通定藩,你有什么要说的么?”
唐鹏伏拜道:“回禀二位殿下,臣与定藩从无交集,更无往来。”
刑书见思卿问的不得要领,于是道:“唐将军,你我二人,从无龃龉,对吧?”
唐鹏莫名其妙道:“杨尚书此言何意?下官与杨尚书并无交集,何谈龃龉?”
原来程瀛洲只告诉唐鹏说有人匿名投书检举他暗通定藩,却没说明白是向谁检举投书,故而唐鹏有此一问。刑书见程瀛洲不曾对唐鹏说出自己来,不禁有些脸红,看了看屏后,见思卿不语,于是只好道:“既然如此,那么有人向臣投书之事,便不是臣有意诬陷唐将军,还望殿下明鉴。”
“我什么时候说你故意诬陷唐鹏了么?”思卿一恼称呼都忘了换过,“杨大司寇,你让本宫明鉴什么?”
范子冉于是道:“那么唐将军你怎样能证明你与定藩从无往来?”
刑书一听,这话问的更无道理。范子冉是文学侍从之臣出身,从无坐堂的经验,根本不知如何开口发问。这一问把程瀛洲问的一时无语,思卿在屏后也连连扶额,只道:“范阁老这话唐鹏回答不了,没有往来怎么证明?换成是范阁老,自己能证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