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卿道:“事涉刑书,前朝的事,我怎么管?我一主动插手,还不被他们吃了?”
菱蓁道:“那范阁老还有杨大司寇都不是能担担子的角色,事涉京卫,唐鹏又是府军卫的旧人,他们担不住这担子,肯定会主动来找您。”
思卿点点头,复问:“你怎么不回宁华殿去,跟到这儿来了?有什么事?”
菱蓁想了想,还是道:“我来劝姑娘,让何美人回禁中去。她在这里,姑娘行事不方便。”
“江家姊姊他们进进出出西苑,看见的人多了,不差何美人一个,”思卿道,“叫她在这里,我也在这里,宁寿侯夫人不敢常来。倘若让她回禁中去,我又不在禁中,那宁寿侯夫人还不成天去和她叽叽咕咕的?”
菱蓁道:“姑娘虑得很是,是我想左了。”
思卿道:“你回宁华殿去罢,有什么事多和颐宁宫商量着办,不必来回我了。”
菱蓁悄悄退下,思卿叹了口气,走到书斋里,抚开一令纸,复又叹了口气,选出一张素笺来,提笔要给萧绎写信。信还未写两句,云初进来禀报道:“姑娘,范阁老和刑书等求见。”
“真是四两担子都担不住,”思卿恨声道,“你菱蓁姊姊走了吗?叫她去把长哥儿领到这里来。”
云初答应着去了,雨初小心问:“那范阁老和刑书,姑娘还见不见?”
思卿道:“见,怎么不见?等长哥儿来了再见。”
过了小半个时辰,太子才至西苑,与思卿见礼,思卿揽过太子,对云初道:“请范阁老等人进来罢。”
片刻后范子冉与刑部尚书杨万泉、刑部侍郎岳文康入内行礼,思卿轻轻拍了拍太子的手,太子点了点头,坐直了身子,高声道:“诸卿平身。”
思卿笑了笑,做了个鼓励的手势,太子复用稚声道:“来人,给范阁老赐座。”
范子冉年岁已长,谢了座,那杨万泉等了这半个时辰,早已经等得焦灼不堪,急忙再拜道:“启禀太子殿下,启禀皇后,今晨有人匿名投书与臣,言羽林卫指挥使唐鹏唐将军与定藩有所往来,意图不轨,臣……”
思卿道:“投书到何处?你府上?你既已禀报了范阁老,你们商议过后具本加急送至陛下行在即可,这些事,与本宫无关,尔等无需多言,退下罢。”
思卿满口挡回,杨万泉大赅,复道:“皇后殿下,事涉京卫指挥使,臣担心……”
“事涉京卫指挥使,有问题你们应当去问程瀛洲——”思卿道,“一封不知来源的书信,又无实证,听起来也没什么要紧。”
刑部侍郎岳文康初次于此等场合谒见中宫,以为中宫不过是妇人之见,于是道:“皇后殿下,事涉京卫,关系到帝京安危,国朝气运,必须慎重行事。陛下如今不在帝京,只恐有嚣小作乱,还望殿下以京师安危为重。”
“这事我做不了主,就不是以帝京安危为重了?”思卿冷声问。
岳文康连忙伏拜,“臣并无此意。”
思卿道:“妇道人家,做不得主,端王又随驾不在京,康王病重不能言,要怎么处置,你们还是向陛下请旨定夺罢。”
范子冉终于慢吞吞地道:“回殿下,臣等担心此类事情容易走漏风声,处置起来,宜快不宜迟。尽早查清真相,也好还唐将军清白,扫清帝京隐患。更何况事涉上直京卫,万一有疏漏,先要危及东宫和皇后殿下,还望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