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卿之言,你都记下了么?”思卿忽然问。
范子冉等人这才发现帘侧有一青衣女史正执笔记录,只见这青衣女史款款起身,向帘内一拜,“回禀娘娘,都记下了。”
“好,据实呈递陛下,”思卿道,“事涉侍卫亲军,来人,把程瀛洲找来。等程瀛洲来,该怎么办,你们去议,议定了去做就是了,本宫没有任何异议。太子年少,亦无异议。”
范子冉听闻思卿滴水不漏,虽事涉京卫亦不肯插手,不禁擦了擦额头的汗。少倾,程瀛洲入内行礼,思卿对刑书道:“把你方才的话,再对程瀛洲说一遍。”
刑书复述前言毕,思卿对程瀛洲道:“既然是你上十二卫的人可能出了问题,该怎么办,你们商议罢。”说完对岳文康,“你先起来罢。”
程瀛洲已经通过府军卫的眼线知道了唐鹏之事,故而有所准备,先向帘内一拜,“殿下,唐鹏并非通敌叛国之徒,臣以为,应召唐鹏对质,再查给杨尚书投书之人。”
“程统领的意思是,可能有人故意陷害唐指挥?”岳文康轻声问。
“不然呢?难道岳大人要凭一封无凭无据的书信给唐鹏定罪吗?”程瀛洲道,“倘若岳大人不放心,等召唐鹏对质时,亦可前往其宅邸搜查验看。”
思卿听了道:“无凭无据,就要去抄唐鹏的家?程瀛洲,怎么问案,怎么查案,不归你管。”
程瀛洲连忙道:“臣失言。”
岳文康道:“事涉侍卫亲军,事情宜密宜快,臣以为程统领所言亦无不可。”
范子冉忍不住道:“杨尚书,你的话都让你的属下回么?”
刑书杨万泉连忙道:“臣、臣……臣以为,程统领所言亦无不可。”
程瀛洲这才意识到事涉京卫,今上与端王都在不在京,范子冉杨万泉谁都不肯担这个担子,倒是把自己绕了进去。思量之间,只听杨万泉说话流畅了些,“臣还以为,此事臣已陷入案中,理当避嫌,刑部不宜介入,理当由京卫自纠。”
“向你检举,你避什么嫌?就算你要避嫌,刑部难道只你一人,没有旁人了?什么叫做刑部不宜介入?若说避嫌,唐鹏是程瀛洲的属下,程瀛洲先要避嫌。”思卿冷冷道。
范子冉连忙道:“殿下,京卫关联二位殿下和帝京安危,此事还是慎密些好。若是刑部主理,只恐流言纷纷,不能禁止,不利于帝京安稳。臣以为,由京卫暗中主理,亦无不可。”
“范阁老发话了,本宫并无异议。”思卿仍然把事情推在范子冉身上。
刑书未曾想到中宫滴水不漏,勉强试探道:“殿下,唐指挥原系府军卫指挥使,调任羽林卫未久。国朝旧例,府军卫乃中宫亲卫,臣斗胆请皇后殿下移玉,主理此事。”
“自太宗仁昭皇后以后,府军三卫虽为中宫遥领,但是从未被中宫调遣过,”思卿一字一句道,“听大司寇这意思,倘若唐鹏真有问题,那本宫亦牵涉其中。倘若唐鹏有罪,本宫岂不是也里通定藩,意图不轨?”
众人听了此言无不变色,刑书杨万泉伏拜,免冠叩首不止,连声道:“是臣失言,臣罪……”
“行了,”思卿道,“本宫都说了,诸卿说什么,本宫都毫无异议。你们怎么说,本宫和东宫怎么做就是了。”
刑书还欲再言,思卿问范子冉道:“大司寇的话,范阁老可有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