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咋了,大妹子你有话好好说,在太守府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事都能击鼓的,小心蹲大牢。”围观的百姓有上了年纪的,好言规劝了一句。
谁知妇人目光警惕地看了一圈,对这些望都城本地人痛恨道:“你们懂什么,你们这群人躲在城里安安稳稳的,哪里知道别人的女儿冤死。”
“话也不是这么说,你有冤屈,也没必要辱骂太守大人,大家都知道大人是一位好官。”一个中年男人不满道,他目光有些闪烁,似乎在引导舆论。
中年男人继续道:“你在这吵吵嚷嚷的,甚至那伙到处敲锣打鼓的人也是你请来的吧?大家在城里好好的,你们这些城郊和村庄过来的,太守大人怜悯你们被洪水冲了房屋,都安置了地方让你们住。你女儿有冤情,应该去衙门才对,跑到别人家里算什么。”
“是啊,大清早的就被人挨家挨户叫醒,说是要揭发咱们望都城的内幕,有什么内幕……”
七嘴八舌的议论在人群蔓延。
人们都有些不耐烦,这些外来避难的百姓总是有事端,隔段时间就有人出事,怎么就他们有事?
这洪水又不是把人的心智都冲没了,怎么各个都跟发疯一样。
差点忘了,他们还得了病,害得城里人也有不少生病了被送去山上寺庙的。
好像很久没看见这些生病的人了,有人在心里疑惑了一瞬。
“怎么回事?是谁,竟敢在太守府邸外放肆!”崔善看见自家府门打开着。
一个不知道哪来的草民红着眼睛对聚集而来的百姓诉说着什么,他走近了觉得这人面容有些熟悉。
女人面容发黄,皮肤粗糙,一双眼睛迸发出无边的怨毒,尤其是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崔善觉得如果不是周围有下属挡着,这人都扑上来咬掉自己的肉。
“崔狗!又去施粥了?”
崔善身边的下属厉声怒斥:“大胆刁民,见到太守还敢放肆,知不知道平民冒犯命官是要施以杖刑的。”
崔善皱着眉,冷下声音道:“本官是朝廷命官,你一介妇孺什么也不懂就口里不干不净的,扰乱城内秩序,动摇民心,给我拿下!”
中年妇女满脸沧桑,声音尖利:“崔狗,是不是你?是不是害死了我的嫣儿?你们说要带她去过好日子,说她长相好可以去给太守夫人当丫鬟,这样我们家也就有收入了。”
“要不是我去逼问,还不知道家里有女儿的都被你害死了。把我们安排在难民所却不让我们去城里找事做,要不是这样,嫣儿也不会因为担心我们才主动要求去当什么丫鬟……”
妇女神情激动,被一个带刀随从扭着手,她不知从哪来的力气,突然扑到了崔善身上,一双常年劳作的手死死地掐住了崔善的脖子。
“我女儿在哪?你把她关在哪了?”
一阵窒息中,这张老脸的轮廓渐渐一个年轻鲜妍的少女重合起来,崔善想起了,前日被他折磨死的一个女孩。
“她……她在后院。”崔善大口大口喘气,这妇女跟疯了一样,撞开一群人往里面冲。
崔善怒吼:“杀了她!”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一道阴鸷的嗓音在大门后响起。
“我看谁敢。”
谢蕴清手里拿着一本灰扑扑的书,从远处过来的身影,映照在了崔善大睁着的眼中。
“陛……下?”
谢蕴清这次没有戴人皮面具。
在她身后,崔夫人压着一群恶奴,还有人在抬着一箱又一箱黄金和珠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