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谢蕴清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玉竹才知道主子又要使坏了。
不过她乐见其成,当即上前一步接话道:“崔少爷当街纵马,给经营小摊子的无辜百姓造成损失后大摇大摆的离开,实在给博陵崔氏蒙羞。”
崔雄这才明白过来,这位年轻郎君送的“礼”到底是什么,他一言难尽地看向了自家儿子,发现崔尧这小兔崽子似乎还愣在原地没有反应过来,嘴里的糖刚好化开。
“你这个逆子!”崔雄大怒,一张国字脸横眉怒目,抄起桌上待客的茶水就往崔尧的方向扔。
“砰”的一声脆响,茶盏撞在了柱子上,四分五裂。
崔尧吓了一跳,“爹你干什么?你是不是疯了?”
“我疯了,臭小子你还有脸说这话,不是让你不要出去鬼混吗?”
兰氏不忍心,为小儿子说好话:“老爷,有话好好说,别吓着孩子。”
“都是你惯得,无法无天了!”崔雄怒气越发高涨。
兰氏看了一眼泰然自若仿佛局外人的谢蕴清,说:“如今前厅还有客人在,老爷要管教尧儿也不急这一时,别让外人看了笑话。”
兰氏在“外人”两字上刻意加重语气。
“你们继续,就当我不存在。”谢蕴清慢悠悠道。
她甚至还端起剩下的茶盏浅浅地喝了一口。
“……”
父子俩上演了一番你追我逃的“秦王绕柱走”戏码,还是崔雄败下阵来,“臭小子,你等着,看我不抽死你。”
“我才不信,大哥快从书院回来了,到时候我要和大哥一块去游学。”崔尧得意道。
谢蕴清心神一动,崔家大少?
这位似乎与苏葶有些私交,在原著中,苏相与崔大少结伴拜访名士,两人的雅名传遍大江南北,有学识有抱负的年轻人为了大梁的困境四处寻访良策,与隐居山林的名士交谈,拜访樵夫。
光是听着都觉得雅。
不过最后也没得出什么良策来就是了。
谢蕴清撇撇嘴。
“你跟着你大哥去游学,笑话。”崔雄皮笑肉不笑,干脆不理这不孝子,转而将目光投向谢蕴清。
“这位公子如何称呼,是哪里人士?”崔雄身上的官袍还未褪下,与人交谈时总是不自觉露出几分威严。
谢蕴清不慌不忙地回:“晚辈姓谢,单名一个濯字。”
她报了原主在宫中时,已逝太师给她取的字。
崔家从未派人前来探望过她,前世她也来到过扶风见过崔家主崔雄一面,崔家嫡系上下无人认得她就是新帝,况且谢蕴清在上京时就很好出门,扶风更是不可能流传谢蕴清的画像。
果然,崔家主仔细打量她后,没有认出她的迹象。
谢蕴清不知道是失望还是什么,旁支的崔善刻意钻营去过上京,一眼就认出摘下人皮面具的谢蕴清,而作为母妃娘家的崔家嫡系,却无一人识得崔家五姑娘的遗孤。
崔婉在同辈中行五,未出阁时唤五姑娘或是婉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