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誉气势如虹,他身后跟了一支千人轻骑小队,每走一步,他的士兵都披坚执锐向前。
这一往无前的气势把独孤砚的亲兵镇住了。
独孤砚冷笑一声:“比不过你,为了乳臭未干的大梁皇帝守在鸟不拉屎的玄元城。我记得你以前也没这么忠心,难道是成了小皇帝的床上人?”
“放屁,我们将军才不会干这种事。”
“对,将军如此英武不凡,就算是和皇帝在一起了也不可能是被压的那一个……”
沈君誉越听手下这群混子说话,越觉得不对劲,他瞪了说话最大声的副将一眼,“闭嘴。”
独孤砚像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笑得前仰后合。
一支箭穿过重重亲兵,射向他的面门,独孤砚才收起笑容,他避开这一箭,“好了,不跟你们玩了。”
“沈君誉,希望下次见面,你和你的那位君主,还能像在上京那样齐心。”
沈君誉没有回话,只是专注地拉弓,最后一箭射中了独孤砚的肩膀。
他才有些可惜地收起弓。
副将赶紧趁热打铁:“咱们将军的箭术越来越精湛了,看这百步穿杨的架势,要不是独孤砚跑得快,说不定心脏都被串起来。”
“是啊是啊。”一堆附和的溢美之词听得沈君誉直皱眉。
“我发现自从我回来之后,你嘴皮子越来越溜了。”沈君誉危险地眯起双眼,黑眸乌压压地非常有威慑力。
“明天开始,你负责协助城主调查玄元城人口失踪一案。”
副将沮丧着一张脸,身后的亲兵蛋子一个个憋笑,“看什么看,你们都别歇着,明天给我追查人口失踪案,查不出来,以后都不许去城里买酒喝!”
“是,林都尉。”
早在独孤砚离开前,沈君誉已经派了一队人绕后解救被俘虏的大梁士兵,有些人已经死了,剩下的还有二十个人。
“将军,有个重伤的步兵请求见您。”
沈君誉快步来到那人面前。
此人正是被独孤砚折磨了几天没撬出什么消息的俘虏,如今他得到将军亲自带人来救,心里觉得欣慰。
“你要说什么?”沈君誉凑近,让这人能够减少些痛苦,这位士兵浑身伤痕累累,嘴上也似乎凝固着乌紫的血,似乎是中了毒。
“将、将军,他……他要去……上京。”
“皇帝……”
“博陵……”
士兵艰难地吐出几个词,不舍地看了一眼身穿大梁的军队,随后闭上了眼。
沈君誉面沉如水,亲手给这位士兵盖上白布后,吩咐手下厚葬牺牲者,并且安抚好他们在玄元城的家属。
北戎人听闻沈君誉打了过来,这几日早就被打怕了,已经闻风丧胆,现在那些营帐里都没人,只剩下一些军妓。
北漠的天气干燥,风中总是含着黄沙,尤其是落日,仿佛一轮巨大的、如血的玉盘。
他知道小皇帝现在去了博陵,独孤砚又要到大梁搅事了么。
沈君誉心里隐隐有些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