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竹担忧地望着谢蕴清,主子眼尾发红,这种状态明显不对。
她从来没见过主子这么失态,就像是……被欺骗后恼羞成怒的小孩,不管不顾地发泄心里的怒气。
“主子……您的身体不易动怒。”玉竹大着胆子劝说。
谢蕴清冷静下来,觉得自己可能是出门的方式不对,看来今日不宜出门。
算了,虎符问不到就算了。
反正人都要没了,还问个der。
少年郎脚步慌乱,往门外走去。
“团团。”崔老太爷喊道。
因为太过着急,甚至引起了肺部余热,崔老太爷猛烈咳嗽,咳出一片污血。
“老太爷!”
“崔公!”
说话的人分别是庞义和住持。
庞义急了,快步来到谢蕴清跟前,扑通一声跪下,“小公子,老太爷从来没有故意冷待婉娘子。”
“当时老太爷危在旦夕,崔府上下瞒着,五小姐的事情没人传递过来,硬生生错过了救五小姐的最佳时间!您要怪就怪奴才吧,都是奴才没用……”
“老太爷因为五小姐去世消息受到了打击,原来还算硬朗的身体直接垮了,只能在南山寺静养着。要不是……要不是……”庞义看起来情绪格外激动。
谢三拔剑挡开庞义,冷声说:“起开。”
谢蕴清抬手,“没事,他没有恶意。”
“庞义!”崔老太爷靠着住持的扶持,一瘸一拐地往谢蕴清这边走,衣袍下的裤腿瘦得出奇,像是干枯的木头。
庞义在地上磕头,“您就是事后要大杀了我,我也要说出来!”
“你想为你主子叫屈?”谢蕴清避开这人的叩拜,语气复杂。
无论这人有什么苦衷,她都无法释怀。
要是真的把娘亲当成亲生女儿疼爱,怎么会看着女儿被害致死,这么大的崔家,没有一个人伸出援助之手。
病重顾不上,很好,谢蕴清可以理解,但后来呢?
娘亲说想要去崔家在上京的旧宅子看看,拖着病体,眼睛里都是对家的思念,可她视为亲人的那些人当她是瘟疫一样避之不及。
甚至,连让她看一眼旧宅都不乐意,用了个荒谬的理由——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旧宅那边已经不是崔婉的家了。
庞义额头上渗出血来,谢蕴清制止:“行了,你站起来说话。”
“老太爷一清醒就要赶去京城,把五姑娘带回来。”
“博陵崔氏极力反对,担忧上京的世家贵族对崔家不利。老太爷一意孤行,在路上,他遇到了南疆人。”
“南疆?”谢蕴清接话道。
这和崔老太爷没办法帮女儿治病有关系吗?
“五姑娘是南疆人。”
这句话当谢蕴清呆立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