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没动,右臂和两条腿都酸麻得不行,勉强挪过去坐好,尴尬得像尊石像。
“九歌,你若不喜欢我,等我死心,我就会离开。可你现在这样,是为什么?”
何九歌一惊,飞快地看他一眼,赶紧低下头,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不喜欢吗?从来到这里,朗清一直保护她,这次更是舍了命。而且他那么好看,那么聪明,那么细心……谁会不喜欢呢?可若说喜欢吧,又觉得……像个贼一样……
“唉——出了门往南走,顺着小路下山,山脚下有一艘小船。你现在走还来得及。”
朗清低垂着头,看起来脆弱又疏离。没来由的,她慌了。
“我不走。”她闷闷地回答。
朗清皱眉:“为什么不走?我伤成这样,护不住你了。大难临头各自飞,我不怪你。”
“那我更不能走!”她拒绝。
“留在这,死路一条。”
“我不管,我不走!”何九歌猛地站起来,一想到他昨天浑身是血,她就控制不住想哭,“我就是不走,就算你砍桌子,我也不走。”
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互不相让。
终于还是何九歌先避开目光,赌气一般:“要是你非赶我走,那我只能去找他们,想办法把他们引开。反正,我再也不能让你一个人……”
她最后几个字说得极轻,朗清却听得真切,手指不自然蜷缩。
“去柜子里帮我拿套衣服。”
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赶紧去拿衣服。柜子里的两套衣服都是黑色,是他平时常穿的颜色。
在她帮助下,他换好衣衫。整个人立刻精神了不少,唯独毫无血色的嘴唇和脸颊。她想起什么一样,匆匆忙忙跑出去,又匆匆忙忙跑回来。
“喝了。”
他也不问,直接喝下。明明是一碗清水,却泛着淡淡的甜味,将疲倦缓解了不少。他举着碗,讨好地看她:“还想喝。”
她立刻接过来,依然跑去跑回,不过碗比之前的大了些。
“为什么给我喝糖水?怕我疼哭吗?”
见他似笑非笑,何九歌邀功一样:“这你就不懂了吧。你啊,一天一夜没进食,又受了伤失血过多。喝这个可以补血,我厉害吧?”
“厉害。”不等何九歌得意,他继续说,“能想出以身试药,给自己划两刀这样的办法,真是厉害。”
哪壶不开提哪壶!
何九歌撇嘴:“不过这法子治标不治本,还是要找个大夫开点药,好好调养才好。可惜,我不敢生火,怕引来那些人……”
这句话的确让朗清眼前一亮:“我没想到,你还知道这个。”
不等她说话,隐约传来喊话声:
“那边好像有间屋子。”
“你去看看,我回去禀报。”
朗清强撑着起身,一手握剑,一手拉起她赶紧往外走。刚走出院子,何九歌就挣开他的手:“等我一下。”
她飞快地重回屋子,不一会儿就跑出来。
就在这时,那人似乎也到了。
“哈哈,果然在这!上次没死算你命大,这次看你们往哪跑!”
何九歌一惊,朗清虚弱得怕是举不起剑,这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