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摆着五瓶药,有两瓶装的白色粉末,一瓶淡黄色,一瓶姜黄色,一瓶是药丸。药丸不必试,吃的东西不容易试出结果。
何九歌只想找出那瓶止血药,不敢随便给朗清涂,但是可以给自己涂。
她挽起袖子,看着纤细的小臂,上面还有一道淡淡的伤痕,那是上次为了救朗清自己划伤的。现在想想真是好笑,朗清哪里需要救,大不了就离开呗。
抛开胡思乱想,她默念,这不是我的胳膊,这是大萝卜!
不给自己犹豫的机会,飞快地在胳膊上划下一道口子。
哐当!剑掉在地上。
好疼……
可余光瞥见躺在床上的朗清,赶紧抖着手,把一瓶白色的粉末倒在伤口上。
好像伤口撒了盐,更疼了……太疼了……咬着牙忍了好一会儿,并没有止住血,还冒了一身冷汗。
看来这瓶不是。
何九歌清洗一下伤口,觉得这样可不行。要是把四瓶试完,就要划四刀。那也太莽了。
她记得在竹林里,朗清准确地说出破庙的位置。说明什么?
说明他一早就知道,后来的密道也恰恰证明这一点。
为什么要用密道连接破庙和这里?她刚刚打水时注意到,这里比破庙的位置要高一些,而且外面与之前完全不同。这里这么隐秘,到底有什么秘密呢?
再加上,为他包扎时,见他身上有不少伤疤,应该是很久以前留下的。想到他自幼在外游历,受伤也是在所难免。假设这里是平时他休息或养伤的地方,她可以大胆推断一下,被用得最多的应该就是那瓶治疗外伤的药。
四个瓶子中,淡黄色药粉的瓶子最光滑,像是经常被拿在手里。而且里面的药粉最多,应该是经常填充的缘故。
想到这,何九歌决定先试这瓶。抬起手臂,刚刚的伤口竟然不怎么流血了。看来还是下手轻了。
她不犹豫地捡起剑,狠狠又划在手臂上,血立刻冒出来,滴滴答答砸在地上。
有了刚刚的经历,这次她急促地呼吸等着痛楚过去。
淡黄色药粉洒在伤口上,没有意料中的疼痛,反而有些凉意,麻麻的,痒痒的。
何九歌一喜,看来她猜对了!
往胳膊上胡乱缠一圈布条,不再耽搁,先把他肩窝的白布拆下,上药后重新包扎,然后是背上的伤处。
折腾完,何九歌有些脱力。
自从早饭以后,再也没有进食,一整天都被追杀,刚刚又给了自己两剑。
烧火这件事,她可不敢做,万一引来敌人就不好了。只好勉强喝了些朗清剩下的糖水。
又担心他半夜发烧,索性在地上铺层毯子,半坐半躺地趴在床边,迷迷糊糊睡去。
月光温和地洒进屋里,丝毫不因人世浮沉而偏心。但若明月有请,大概也不忍将他们紧握在一起的手分开。
许是太累了,何九歌醒来时天已大亮。
立刻抬头去看,朗清挣扎着坐起,正望着她的胳膊发呆。
“我记得你昨天应该没受伤。”他的声音特别沙哑。
何九歌瞬间回神,赶紧把袖子放下来,却被他按住。
“为什么?”
为了给你找伤药,可用自己来试药真的太丢脸。她满面绯红,觉得万分羞耻。终于还是不甘心地辩驳:“我很聪明的,只试了两次就找对了。”
他轻轻拍了拍身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