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深夜,司徒雯才忙活完,拖着疲惫的脚步进了一间小屋。里面从始至终都没亮过烛光,看样子是打算直接睡了。
朗清和何九歌这才从树后走出来,悄悄溜过去,进了那间小屋。
一进门,就立刻被霉腐味包裹住,呛得何九歌险些喘不上气。
“谁?”司徒雯惊呼。
“别怕,是我,何九歌。”
司徒雯一直担心自己会消无声息地死去,怎么也没想到,死期没等来,反而等来了这位延国相府千金。震惊得一时说不出话。
借着月光,何九歌终于看清了屋内摆设,也明白为何会有这样刺鼻的怪味。
这里到处堆放着木头、干草,像是被人刻意收拾过,仍显得凌乱。司徒雯现在坐着的地方,应该是她平时休息的地方,不过是码好的木头上扑些干草而已。
何九歌十分困惑:“你就住在这儿?可你是夫人啊。”
“我……我已经不是城主夫人了。”
“为什么啊?难道与文丞司徒大人有关?”
像是被何九歌的问题刺痛,司徒雯流露出相当痛苦的神情,眼里聚满雾气,随时都能哭出来的样子。
忽然,她扑过来跪下,抱住何九歌的腿:“他好像很喜欢你,求求你,求你救救我的父亲……”
“司徒大人到底怎么了?”
何九歌扶起司徒雯,从她断断续续的诉说里,总算是听明白了。
原来,自从她失踪,顾遥和何不归一直在沧江寻她。甚至以两国邦交做要挟,文丞和武丞只好每天也亲自乘船去沧江。不出几天,不知为什么使团忽然离开了越城,文丞和武丞终于不用再坐船。
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双双进了大牢。理由是,刺杀城主。
司徒雯面对巨变,手足无措,只好求助杨青。谁知,杨青不肯帮忙,说担心文丞和武丞出来以后再来杀他。司徒雯没办法,只好每天变着花样地讨好他,乞求他。也不知怎么,人没救出来,反而把自己搞到这步田地。
面对司徒雯的苦苦哀求,何九歌很为难,好不容易安抚住她,才终于得以出来透气。
她一直想不明白,杨青给她的感觉很复杂。人前很柔弱爱哭,私底下又很聪明,行事也算谨慎。他如果有后招,不至于被司徒走和王岳仁欺负了那么久。可他若没有,又如何解释文丞武丞双双入狱。
“你为什么不答应她?”
朗清的声音打断她的思考,何九歌有些没反应过来:“嗯?”
“司徒雯那么可怜,她是无辜的,看得出你也想帮助她,为何不干脆答应她,给她吃个定心丸。”
何九歌不解地回答:“事情到底如何咱们还不清楚呢,冒然许下承诺,万一结局不尽如人意,只怕她会更失望。”
“所以,那天杨青问你,会不会永远对他这么好,你也没有正面回答。”
“嗯。”朗清毕竟是男主,胸怀天下,以为他是在担心自己放任不管,何九歌连忙说,“放心,我不会不管他们的。不过有些事情还是先弄清楚。”
一回头,只见朗清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何九歌有些发蒙。自从上次被他壁咚之后,她就有些害怕。有时候他的眼神真的很吓人,就像是饿极了的食肉动物,分分钟要吃掉猎物那种。
“我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