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九歌被请进门,有些好奇,也有些关切。之后就把事情简单说给她听,宿羌城里顾遥杀人案啊,回到永安城要被流放暮都啊……不知不觉天就亮了。
何九歌见天亮,就起身告辞:“我得走了,去找我哥。否则等那位前辈来,我大概就走不掉了。”
“前辈?可是那位戴着银面具的?”
何九歌吃惊:“你也认识他?”
小满一笑:“咱们这儿最近总有狼嚎,昨日那位面具大人来之后,便说帮我们把狼群赶走。”
何九歌了然,原来如此。不过她还是要去找何不归。
小满拉住她:“你别走,这附近就只有咱们村。他,他们肯定会来的。不如安心等等。”
她很犹豫,又听小满说:“再说,你出去找,兴许他们早就离开了。万一等下他们来这,但你又不在,那可怎么办啊。”
正犹豫着,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隐约还能听到人语。
何九歌迫不及待打开门,果然看到何不归。他身后跟着三个官兵,还有二三十个犯人。
那三个官兵不敢耽搁,立刻出去寻找犯人。
这一折腾又是一天,傍晚时村里已聚集了上百个犯人。
早听说流放途中会有些犯人熬不到目的地,却没想到,竟减员近半。不幸中的万幸,虽有伤亡,也有不少犯人趁机逃跑,起码保住了性命。
村里的人知道是官家,自然很配合。大家就在村里休整了三天。本以为寂吾会出现阻止他们离开,幸好并没有。
离开时,小满收拾行囊说要跟着一起去。前路茫茫,何九歌很是为难,但见何不归看小满的眼神,又下意识地答应着。
看小满娇羞的样子,何不归的大咧咧也收敛起来。他们两个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何九歌一点头绪也没有。但她对小满并不反感。
一行人重新出发,日子枯燥且乏味,但慢慢适应之后,反而感觉到时光飞逝。
离暮都大概还有四五天的路程,就连犯人都忍不住有些紧张起来。
夜晚再次降临,何不归照例与三个官兵轮番值夜巡逻。既要提防野兽或歹人,也要防止犯人溜走。
何九歌与小满随意聊几句,就装睡。看到小满悄悄起身离开,她偷笑。她早就发现小满与何不归有猫腻,装睡是为了给他们制造机会。
不经意抬头,正看到悬挂在天上的月亮。皎皎明洁,竟是满月,原来又是月中了。
古人喜欢借圆月表达思乡之情,如今她半躺半坐在满是砂砾的地上,也难免思念起何府那柔软舒适的大床。
正想着,忽然后脖颈一疼,她就失去了知觉。
再醒来时,在一个密闭的地方,极其狭小,像是个木箱。她的手脚被捆住,嘴巴被堵住。一阵颠簸后,就听到周围渐渐有了声响。
哗啦,盖子打开,光亮射进来,何九歌眼睛一痛,连忙闭起来。
女子:“哟,这次货不错。”
男子:“您满意就好。还是给您送到老地方?”
女子轻笑:“可别碰坏了。”
男子:“放心,上等货贵,舍不得碰。”
何九歌大概听得懂,这八成是人贩子。可老地方是哪?不会是青楼吧?
似乎见她挣扎,箱子被人轻轻踢了两下。
男子:“老实点!”
女子的声音近在迟尺:“无妨,有的是时间慢慢教她。新人不都这样,熬不了几天就都乖乖的了。”
男子一边应和,一边把箱子重新盖起来。
何九歌只能发出呜呜声抗议,用手推,用脚踹。难道真的要被送去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