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锤了锤自己的头,发生这么大的事,他想的不是父母救他,而是想一个外人救他,他肯定是累糊涂了才会胡思乱想。折腾了一天他早就困了,随手扯过一个蒲团坐下,两手抱住双腿,把脸埋在双膝间,不再想那些事。
一阵风吹起,门缓缓打开,他被惊醒,阿房走了进来。
孟星河两个手掌杵地支撑身子,拧过头震惊地说:“阿房!”
“孟世子,还记得在下啊?”阿房转身去关祠堂的门背对孟星河道。
“当然记得,只不过你怎么进来的?”孟星河走的时候千叶离还没开始招生,自然不知道阿房考入了千叶离,好奇地问,“你跟陆齐宣是什么关系?怎么还变成师兄师弟了?”
“我考进了千叶离,尊幻影祭司为师。”阿房拿了一个蒲团挨着孟星河坐下,“幸亏我跟陆齐宣是师兄师弟,要不我哪有话语权把你弄回来。”
想起今日阿房说的一番话,孟星河低着头无精打采地说:“多谢你了,要不是你说的那一番话,陆齐宣没那么容易下定决心放我回来。”
“何止这一件,”阿房冲孟星河眨眨眼,骄傲地道,“之前那个提议让司寇大人审理的人也是我。”
“原来如此。”孟星河搂着阿房的肩膀,“今天幸亏有你。”
“你也帮过我。”阿房把孟星河的手给扒拉掉,“只是镇远侯府和三王府结姻亲,可我瞧三王爷可没有一点儿想帮你的意思,你们有过节呀?”
“这个嘛?”孟星河换了个坐姿,一腿盘下,一腿弯立着,胳膊肘撑着弯立的那条腿,手指摸了摸鼻子,“要说过节也不是什么过节,只是他娶的孟珞,与我并不是同一个娘生的,她是我的庶妹,她还有一个同父同母的亲弟弟,叫孟星海。”
“哦,”阿房听到庶妹那里就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嫡庶争斗是大家族后宅里根深蒂固的活动。他拍了拍孟星河的肩膀,“看来你这个世子也没有那么风光。”
孟星河垂着头道,“其实我还有个妹妹叫孟瑶,她已经死了好多年。”
见孟星河的情绪低落起来,阿房的心里也有些难受,他也有个弟弟,也下落不明好多年。前阵子遇到贵人有了希望,现在也……。
“唉!”想到这,他安慰道:“你还记得吗?我有一个从小就失散了的弟弟,前两个多月在灵犀阁,”他撞了撞孟星河的肩,“就是咱连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个时候灵犀阁的吴阁主说要帮我找另一块玉佩,结果没过多久他就过世了,新阁主上任,也不知老阁主的命令还会有多少人听?”
孟星河偏过头看着阿房摩挲着手里的玉佩,他说:“放心吧,灵犀阁答应了你,就不会失言。”
见到孟星河真挚的眼神,阿房笑了笑,“我不担心,我会争取当上千叶离的祭主,到时候就算没有灵犀阁我也有足够的能力找到我的弟弟。倒是你,这次的事怎么办?”
“我也不知该怎么办?我说过明媚姑娘有问题,可没人敢得罪醉梦轩,自然就没人信我。”说道这,孟星河叹了口气。
阿房仔细回想起孟星河说的关于明媚的话,他道:“我信你。照你所说池塘边也有一个明媚跟李公子在一起,那么在会客厅的明媚和在池塘边的明媚肯定有一个是假的,那我就顺着这个线索帮你查一查,看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让什么东西变成与明媚姑娘一模一样的人。”
“多谢你了。”孟星河对阿房作揖,“灵犀阁答应你的事情你一定会办好,你一定能找到你的弟弟。”
阿房起身拍了怕衣服上的尘土拉开屋门一阵风迎面吹来,在他对面的是漆黑的夜:“孟星河,我们都会好起来的。”
……
陆齐宣回到府中时已经筋疲力尽,本来就够累的,现在更是身心俱疲,他勉强走到新房,蜡烛已经要燃烧殆尽,烛光残影映在满屋子的红上,让他想起了李垂天的死相,满身的血把白衣服都染红了,一闭眼,就能想到在他大婚当天,有一个人死在了自己家里,真是晦气。他转身欲走却听见有人喊他,“王爷,今天是你的洞房花烛夜,新娘子还在等着呢。”
新娘子,凶手是新娘的哥哥,哈哈,真是太可笑了。他觉得自己好可怜。他粗鲁地扯掉孟珞的红盖头扔到一边。
孟珞温柔似水的眼眸没有换来陆齐宣的温柔以待,陆齐宣把她扒拉到一边留下一句“你自便。”就一头栽到床上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