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站着的这男子容貌异常俊美,外表看起来有些放荡不羁,手拿一把拂尘,满头乌黑茂密的青丝仅仅用一根桃木子午簪扎起。
身穿一件青蓝色玄纹锦袍,背后缀着一青一白俩根拖地丝带,丝带尾处都烙上了阴阳图,腰间挂着一个酒壶,颇有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正是当日在君逸胤在宗人府见到的那个年近半百的道士南容青棠。
见君逸胤不说话,南容青棠自顾自拿起石桌上的药材,转身进了茅草屋,叮呤咣啷地端出了一个砂锅。
又从屋子里拿了一个铁架子,把砂锅放在铁架子上,把一包药材仔细地倒进了砂锅中,又取了一瓢水,将药材浸泡在清水中。
“你不说,贫道也能看出来,你这双眼睛就是被这毒药毒成深紫色的吧?”南容青棠绕有深意地看向了君逸胤。
世人皆知北冥国的三皇子一出生就有一双深紫色瞳眸,关于他的传言也是各种各样、层出不穷,更有甚者还说他是妖怪,天生不详,沾惹上他的人都得倒霉。
所以君逸胤小时候经常被其他的兄弟欺负,就连北冥的皇上也从来都不喜欢他。
“你有办法解毒?”
君逸胤坐着没动,只是微微侧头看向了正在煎药的南容青棠,他的话音里虽然带着疑惑,但在瞳眸深处,却夹杂着丝丝嘲讽,和彻骨的冰冷。
还不等南容青棠开口,君逸胤就直接说:“别白费功夫了,若是普通的药材能医治得了本王的眼睛,那本王还需要每个月初一都要受一次蚀骨之痛吗?”
他对南容青棠的话不置可否,修长白皙的手指从袖口里掏出一块纯白丝帕,抬手一点一点擦去额头上浸出的冷汗。
凉风袭来,吹动了君逸胤背后的竹林,竹林发出了一阵响声,充足的光线透过密集的竹子,金黄的光线倾斜洒在他的侧颜上,印下了斑驳的影子,让他的身体完全淹没在了竹林的阴影里,增加了几分神秘。
君逸胤原本是想去冰魂镇找璃清要真玉玺的,却没想到在半路突然毒发,他更没想到这一次毒发是在九月九日重阳节,若不是南容青棠半路将他带到了这里,后果不堪设想。
他已经在这个茅草屋里呆了俩日,双眼刚刚恢复,能看清东西了。
“你说贫道的这个药材很普通?”
南容青棠当即就跳了起来,大手一挥,手中的拂尘就扫到了君逸胤身上,拂尘上软软的白丝中带了一股白光,刮过君逸胤的衣袍,君逸胤却分毫未动。
南容青棠也不是真的想要伤害君逸胤,只是想给他一个教训,见拂尘伤不了他,就讪讪收回了拂尘。
却也不想被君逸胤瞧不起,南容青棠便神秘兮兮地双手背后,凑在了他身边半尺,压低声音说:“倘若贫道真能解你的毒,你该如何谢贫道?”
君逸胤只淡淡说了一句:“出家人不打狂语。”便微微垂下了眉头,漆黑如墨的眸子幽深暗沉,却隐约颤动着一点点希翼。
他身上的毒说是中毒,倒不如说是中了蛊毒,以前还在每月初一发作,后来一俩次不知怎么回事,越来越提前了,每每蛊毒发作,就像硫酸流进了血液,每次都折磨的他痛不欲生。
这是北冥皇后从西夏带来的盅蛊,从他出生起,就为他中下了蛊毒,只因为他的母妃是西夏皇帝的外女,长相颇有异域风情,只一眼就被父皇看中了,从此就冷落了她这个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