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还未落,于耿连忙挣扎着拍开了几个搀扶着他的官员,连滚带爬地跪到了大殿中间,一个劲地磕头:“皇上饶命啊!求皇上饶命!下官不、不是饿成这样的!”
“哦?那于爱卿为何连站都站不稳?”
“回、回皇上,下官是被吓成这样的……”于耿哆哆嗦嗦地颤抖着身子,跪在地上连一动不动,朝笏规矩地摆放在脑袋前,双手死死地拽着衣袍,连脑袋都不敢往起抬。
“被什么吓成这样的?”皇上这句话的语气就变得凌冽了些。
这时候,官员中间突然传出了咳嗽的声音,于耿更是浑身一颤,死咬着牙不说一句话。
皇上的目光瞬间扫过了于耿身后的那一众官员,面色铁青地低吼了一声:“刚才是谁发出的声音?给朕站出来!”
只见又一位四品以上的文官战战兢兢地抱着朝笏站在了大殿中间。
“说吧于爱卿,是什么让你吓成了这幅样子?”皇上的目光又定格在了于耿的身上,紧皱眉头,指尖轻轻敲击着御案,静静等着他的回答。
于耿犹豫了片刻,才做出一副勇于赴死的样子,又朝着皇上磕了一头,高吼道:“还请皇上赐下官死罪!”
“下官曾被逼着在西郊桐树林里的石庙中向宏王殿下朝拜,宏王殿下就穿着一身定制的龙袍,那身龙袍缝制的足以以假乱真。下官每每去石庙还要双手执笏,恭身听着宏王殿下的教诲,就如同在金銮殿上朝一般。”
于耿的话刚说完,大殿一片死寂,好半天才有人斗胆问了一句:“宏王殿下不是送冥锦长公主去东陵国和亲了吗?怎么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对着宏王殿下朝拜还是在此事之前,大概一俩个月前。此事石庙里的龙椅和龙袍肯定落了一层灰!”于耿梗着脖子于那官员僵持着。
这时,先前咳嗽的那名官员突然用威胁的语气说:“于御史,你知道污蔑皇子可是死罪?”
闻言于耿立马转过头指着那官员就说:“皇上,他也在列,此前每日半夜在石庙朝拜宏王殿下的时候,不止下官一个,还有几个同僚!”
于耿显然想死到临头,还想再拉一群垫背的,说出的话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一口气说出了十多个官员的职位名称。
顷刻间大殿中间连连跪了二十多人,每个人脸上都和于耿一样,抖成了筛糠,诚惶诚恐地不敢看皇上。
“你们!你们这是要造反吗?朕还在这儿呢!还没死呢!”
皇上气的险些一口气背过去,整张脸都憋红了,暴怒重锤了十几下御案,最后还是不解气,扶着龙椅站起身,直接一脚踹倒了御案。
‘轰隆’一声,御案上的所有奏折又都摔在了地上,御案倾斜压着台阶上零零散散的奏折,传国玉玺虽然一同被摔在了地上,但却没有损伤丝毫,直挺挺地倒落在御案旁边。
“皇上息怒!”
“息怒、息怒!你们就知道让朕息怒,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朕怎么息怒?!君逸宏那个畜生恐怕是早就算计着谋反了吧?”
呵斥完这些话,皇上直接瘫坐在了龙椅上,双目无神地看着斜上方,抓着龙椅扶手的俩只胳膊止不住发抖。
这个时候,公良旻抱着朝笏,慢吞吞地说了一句:“皇上,要不……臣去为您请个太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