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欢起身就去上朝了,辛河和辛梅跟在顾欢左右。
辛梅道:“主子,辛殿下到了女君跟前,真的不会乱说什么?”
顾欢看着辛者库的方向:“她最疼阿卿了,不会说的,自然也不会说的。”
辛梅安慰顾欢道:“帝君,你留着那妖珠在女君身边,其实你也知道,当初那缕残魂气息微弱的时候,毁掉了更好,可是那一缕残魂,是女君散尽修为强行保下来的,是女君拼了命、甚至是不要命换来的,那缕残魂对女君意义极大,帝君,就算最后,最坏的结果,还是要毁了那缕残魂,来保女君的性命,我相信女君会懂得,女君会明白帝君的苦心的。”
顾欢苦笑道:“她不会明白的,她爱皇兄,比爱自己的命更要重。”
辛梅看着顾欢,已经好久没露出的苦痛表情,那抹痛苦的表情又重新的浮在脸上:“帝君,三年前,是女君年纪小,一直生活在他的慌骗里,三年的时间,经历了一切,女君也认识他的面目,也知道了帝君这三年,已经力保那缕残魂活了下来,就算到时候,那缕残魂在兴风作浪,辛梅相信,那时候的女君,应该也能明白舍小家保大家的道理。”
顾欢叹了一声气,淡淡的道:“希望如你所言吧,她能明白朕的苦心,能舍小家保大家。”
若情早晨醒来,顾欢已经不在身边了,床边空空荡荡的,还有他睡过的痕迹。
杨姑姑听着里间有了声音,小声的外间问:“娘娘是醒了吗,奴婢现在进来给娘娘梳洗?”
若情嗯了一声,这宫里当差的人,不仅要眼光八方,还要耳听四方,若情这声“嗯”极小,杨姑姑听着清楚,她领着一群宫女踏入内间,伺候若情起身洗漱。
若情坐在窗前,杨姑姑给她梳头,若情看着窗外的红梅开的正好,正在窗户口欣赏春色,在朝着远处看去,一个穿着青灰色宫衣的宫女跪在不远处的红梅树底下,同她一起跪着的,是一位稍微年长些的宫女,也是一身青灰色的衣裙,那青灰色的衣裙上,多多少少都有几个补丁,这宫里最寒颤的地方,当属浣衣局,无人过问,宫女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他们普遍都穿的寒颤、
“这是怎么了?”
杨姑姑抬手在给若情描眉:“不长眼的东西,洗坏了娘娘的衣裳。”
若情凝视着外头,看着那位跪在红梅树下的宫女,总是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说不上哪里见过的:“叫他们回去吧,一件衣裳罢了,以后小心些便是。”
杨姑姑从外间捧来那件洗坏的衣裳,若情头都没抬一下:“丢了吧。”杨姑姑应声,正要拿出去,若情间屋内还燃着一个炭盆,直接拿过来丢进炭盆内,噼里啪啦的一声,一瞬间,衣服就烧的跟一团火似的。
若情看都不看,回头跟顾欢说一声,顾欢会新给她做一件的。
若情说了叫他们回去,但也没说叫他们起身,这起身,和回去,是两个意思,先是起身,然后是回去,既然若情没说起身,梅花树下的他们谁也不敢起,若情叫杨姑姑给她画眉画的仔细些:“姑姑,你给我画好看些,晚些时候,夫君来了,让他给我在做一件新的。”
她恃宠而骄,这全宫都知道,顾欢是整个后宫女人的男人,没人敢称呼他一声夫君,独独只有皇贵妃若情,顾欢送她的金银珠宝、玲珑绸缎多的不能再多了,她柜子里不缺一件衣服,也不缺一匹做衣服的布料,可她就喜欢缠着顾欢讨这个讨那个的。
顾欢好像就喜欢吃她这一套一样,顾欢会的很多,谁也不知道,帝君会的这些打哪里学来的,他会做菜、会吟诗作画、会做胭脂水粉……若情就喜欢缠着他做这些。
从辛儿和李姑姑在贵妃宫前跪着,到真正见到贵妃的时候,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若情看着那跪在红梅树下的女子,越看她越是熟悉,不知道在哪里见过,头一阵疼,疼的她眼前一片黑,杨姑姑及时将她扶住了,她盯着树下的忍看了许久,慢慢的走过去:“我们见过吗?”
辛儿听着那嗓音那样的熟悉,心神一震,是幺妹吗?
心里虽然激动,但还保持着低着头的姿态,看着皇贵妃的绣花鞋,不敢抬头看一眼,若情似乎在对自己说,似乎在对她说:“我们怎么可能见过呢,我是皇贵妃,你是辛者库宫女。”
“都吃了吗?”若情悠悠的一句,让跪着的他们一愣:“贵妃是问你两,从辛者库来的时候吃了吗?”
经过杨姑姑这一说,李姑姑就知道,贵妃这气是消了:“奴才吃了,吃了。”李姑姑就跟得了特赦令一样,连说话的口气都轻松了几分,将满脸的肥肉都挤到了一块,硬生生挤出了一个极为难看的笑容。
“杨姑姑,小厨房内应该还有些包子,带他们过去吃吧。”
杨姑姑应声,领着李姑姑和辛儿起身:“但……。”李姑姑站起来的时候表情已经轻松很多了,但听见这句但……还是身形一顿,就跟僵住了一样,若情回头再去看那位宫女,燕辛这时候才看清了若情的真容貌,别说,真有那么几分像小妹的影子:“李姑姑,你在本宫这里吃了饭,回去就别声张了,另外,你这一天一夜,得和那位宫女,一起禁食,算是本宫重罚了。”
吃饱饭,还不能说吃过了,吃饱了在回去禁食,其实这也不会太饿,这皇贵妃做事,看似严厉、仗着君王宠爱不可一世,但手段温和许多,没想象中那么恐怖。
李姑姑也不敢吃太多,就吃了一个包子,推说饱了,杨姑姑和她有几分相熟,知道她就不是个吃了一个包子就能饱的人:“不多吃两个,你可要一天一夜禁食的人。”杨姑姑捏了一把李姑姑腰间的一圈肥肉,李姑姑被她这么一捏,也不觉得痛,倒是痒的求饶:“好姑姑,你饶了我吧,贵妃让我吃饱了回去禁食,已经是开天大的恩德了,就算是做做样子,咱们也要把样子给做足了,别给其他娘娘有说话的机会,这既然要饿肚子,也要像点样子。”
一个小宫女匆匆跑进来,在杨姑姑耳朵边耳语了几句,将一个小药瓶塞进杨姑姑手中,杨姑姑会意点点头,小宫女又跑了回去,杨姑姑将那小药瓶放在燕辛面前:“这位叫辛儿是吧。”杨姑姑见过她几面,带着几分不确定看向李姑姑,李姑姑点点头,示意是的,就叫这个名字没错:“娘娘说,与你颇有几分眼缘,看你手上、耳朵上的冻疮还未好,这药膏,最是止痒了。”
“还不快谢谢皇贵妃。”
燕辛接过药膏,看着那白玉的小药瓶,这药瓶就价值不菲了,拧开那瓶盖,里面的中药香很浓,膏体是白玉色的:“姑姑回去,替奴婢谢谢皇贵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