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阿月,今日,你话多了。”
燕月向身后看去,是顾欢,燕月低垂着眸子,眸子里有可捉摸的闪躲眼神,南卿见她刚才还一副气定神闲,以为她是怀了孕,得了宠,顾欢对她骄纵了些,这满宫上下,就是这脾气,皇上要是对谁得宠了,谁就喜欢拿着鸡毛也能当令箭。
南卿以为,燕月能闯进喜秀殿,是因为顾欢的偏爱,让燕月有恃无恐,看来,燕月的气候,还不没到那个火候,还没到能偏爱的有恃无恐的火候。
顾欢朝前几步,燕月就吓得,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南卿见着燕月这不正常的闪躲神情,她的手一直紧紧的护着肚子,南卿有些看不懂,这孩子是顾欢的孩子,顾欢不会伤害自己跌孩子的,燕月为何这么害怕。
“慈姑姑,你家主子身体不舒服,还不赶紧扶回去歇着。”
慈姑姑原是一直站在门外的,这时候进来扶着燕月出去了。
走到门外,慈姑姑是硬拖带拉的拉着燕月回去的,燕月被拖了几步,气鼓鼓的甩开慈姑姑的手:“你拦我做什么,你真怕那南卿?”
“姑娘,一次戏,做足了就罢手,一出戏唱完了,就收台,反反复复的那几场戏,旁人看多了,会腻,会知道你的用意。”
燕月刚才装着好怕顾欢,其实是故技重施,为了让南卿以为自己受到了什么迫害,仅仅护着肚子,就是吃定了南卿,那副将亲人看做生命的心肠,如果能让南卿认为,顾欢还有意思要迫害这个孩子,那南卿肯定会奋不顾身的保护着孩子,与顾欢对立的。
慈姑姑一通话,简直是苦口婆心的在劝说,能做到这个地步,能让南卿已经有所顾忌顾欢了,就足够了,以慈姑姑看来,顾欢不是那昏庸的男子,燕月这点小手段,估计顾欢早就看透她了,只是不戳破燕月。
这满宫的嫔妃,铆足了劲,这么多年,都没怀不上一个孩子。
燕月这肚子,一看就不是入了宫后怀上的,慈姑姑问道:“姑娘,你是不是入宫前,就与帝君认识了,帝君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能相信,入了宫后平步青云呢。”
燕月指指肚子,凭什么,就凭这个孩子:“帝君说我,年纪轻,长得漂亮,得他喜欢,他喜欢看我跳舞,喜欢看我唱曲,他说,我比南卿更懂男人的心,更懂温顺二字怎么写,凭什么,就凭入宫前,他就给了我这个孩子,男人嘛,吃多了青菜偶尔想换换口味的。”
慈姑姑看事,从来不看表面,燕月这几年,在南疆受尽了苦楚,没头没脑一个劲往前冲,她想往爬上的心思,比谁都强烈没头没脑一个劲往前冲
这宫里没有谁不比燕月更铆足了劲,可谁都铆足了劲往前冲,就燕月一个不费一兵一卒,冲到了终点,取得了第一名,这事就更可疑了。
燕月抚了抚肚子,眼睛咕噜咕噜的转着:“姑姑,你说这孩子,要是去祭阵了,南卿会不会与顾欢彻底决裂,然后南疆会不会与中原彻底开战啊。”
慈姑姑不知道燕月哪里来的这种想法,赶紧的捂她的嘴巴:“我的姑奶奶,你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呢,孩子是无辜的,卿本城内那些乌泱泱的邪气,南卿一定能想出办法来解救的,这孩子,是中原和南疆和平的象征,是个吉祥的孩子,你可千万别动什么歪心思。”
燕月嘻嘻的笑了笑:“瞧姑姑你紧张的,真跟我要做什么似的,这孩子,是我身上的肉,我怎么可能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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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欢在喜秀殿内坐下,坐了有一会,见南卿不坐,上前软了口气,来拉南卿坐在身上,他搂着南卿得细腰:“你又瘦了,是小厨房做的东西不合口味嘛,想吃朕做的饭菜吗?”
南卿摇摇头,她不想吃,一点心思都没有。
顾欢见她还是这幅样子,从怀中掏出书信,这封书信是早一个月就从南疆送过来的:“南疆,朕挑了个可靠的人,暂时去管着了,他即日就要出发了。”
南卿展开书信,这封书信上,有长老全部的签字,顾欢要叫辛河去管理南疆,南卿指着那几个字,她就怕自己这些年不读南疆文字,眼花了不认识:“辛河?”
顾欢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喝着茶,满脸都是无所谓的样子,点点头。
南卿质问道:“顾欢,你有心吗?”
顾欢捉着南卿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那颗心,扑腾扑腾的剧烈的跳动着,他没心吗?他满心满眼都是眼前的人,眼前的人,还问他,有心吗?
南卿盯着他的眼神,他的眼神不是骗人的,是认真地,他真的要把辛河放到南疆去。
“顾欢,辛河是谁?第一个以琴师身份到南疆执行任务,给你提供了多少情报,为你到南疆做细作铺了多少路?你到南疆后他替你打了多少掩护?你在南疆生死未卜,他在北疆有多担心你?从你成了中原帝君,他成了中原你最得力的左膀右臂,我看得出来,你在他心中是有多重要,顾欢,你这么做,会失去辛家的。”
顾欢抬手给南卿擦眼泪,他唤辛梅进来,辛梅看见南卿又哭了,这一年,她哭的比往常都要多,辛梅笑着摇摇头,其实南卿说的每一句话,辛梅都听得见。
对于辛梅来说,辛河怎能不重要,可君在,令不能违:“皇贵妃娘娘,可怜我们姐弟二人,小梅都懂,弟弟一生,都想回到南疆,以自己所学,保一方平安,其实现在南疆就是中原的,保护南疆,就等同于保护中原。”
辛梅从来不会这么规规矩矩的回话的,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在安慰南卿,都在劝南卿不要在执着了,不要在争执了,辛梅朝着南卿微微的摇摇头,意思就是不要再为辛河辩解了。
顾欢指着辛梅道:“他姐姐都同意的事情,你又在这里闹什么?”
南卿挣扎着要从他怀里逃脱,顾欢紧紧的抓着南卿的两只手,看着她眼中的愤怒、闹腾、不安,从前南卿眼中是为了歌书打抱不平,现在是为了辛河打抱不平,她眼里就从来没有为顾欢打抱不平过。
“你放开我……”南卿一个发狠,一口要在顾欢的手背上,辛梅想要上去阻止,杨姑姑拉着辛梅退到门外。
“姑姑……”这一回,换做杨姑姑劝她了:“你还看不出来吗,帝君是吃醋了,得到了天下,却将枕边人越推越远,帝君心里,不比我们好过。”